或許是這個話題太過于生硬,張延齡也懶得說下去,張鶴齡都悻悻然不知是不是順著桿往上爬一下。
兄弟二人就這么對著沉默。
張鶴齡昨夜縱情于酒色,張延齡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馬車緩緩行進,雪中行進很平穩,不知覺之間,張鶴齡居然……睡著了。
……
……
馬車終于到了西直門。
張鶴齡居然在送弟弟的馬車上睡了小半個時辰。
很讓人無語的那種。
“醒醒,出城了。”張延齡看了看車窗外的光景。
有來送行的官員,基本都是戶部的,沒見周經,顯然現在的朝議都還沒散,重要的官員不可能前來餞行。
張鶴齡揉了揉眼道:“反正回去也是乘馬車,你這舒服,讓我多睡一會。”
“要睡回家睡,老婆孩子熱炕頭,我這沒你的褥子……”張延齡順腿就踢了張鶴齡一腳。
張鶴齡這才很不滿意爬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
在張延齡下去跟送行官員打招呼時,他都懶得下馬車,好像他才是被送行的大爺。
張延齡跟幾個同僚作別時,這些人也很好奇,為何看樣子馬車上還有一個?里面的人是誰?莫不是這位皇帝眼前的紅人“馬車藏嬌”?
就在眾人疑惑時,張鶴齡突然從馬車上急匆匆跑下來。
看到是張鶴齡……
眾人都露出一股不屑的神色。
原來是這貨。
“你咋下來了?”張延齡打量著這個兄長。
張鶴齡一臉著急的樣子道:“竄稀,哪有茅廁?借過借過……”
眾人:“……”
跟這些送行的官員把場面事應付了,隨即便見到南京錦衣衛指揮使鄧炳一身錦衣衛官服,帶著一隊錦衣衛而來。
只是一個百戶的隊伍。
“鄧僉事?”張延齡笑望著鄧炳。
鄧炳是錦衣衛指揮僉事,行錦衣衛指揮使事,從官職上來說,他還不是正式的指揮使。
“卑職奉命前來護建昌伯南下,特地帶南錦衣衛一隊前來,這是陸總旗。”鄧炳上來行禮。
聽這話的意思,雖然他是跟張延齡一同南下,走的是一路,但未必每時每刻都在一起,更不會行貼身保護的職責。
想來也是。
以他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也不可能全程充當護衛首領,自然是要派手下來行保護之責。
陸總旗上來行禮道:“小人陸坤。”
“陸總旗,南下一路要承蒙照顧了。”張延齡對于手下人一向是客氣的。
陸坤只是錦衣衛總旗,連百戶都還沒混上,本以為只是個出力不討好的差事,想那建昌伯飛揚跋扈又是皇帝面前的紅人,風評更是差到極點,應該是那種很難伺候的刁鉆外戚。
但聞名不如見面,單是他對張延齡的第一印象,便感覺到張延齡身上并無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