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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輔跟張延齡把“聯姻”的事談定,心情大好。
回去的路上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在日落時終于還是返回東直門。
當看到東直門自家的車駕時,他的臉色瞬間收斂,裝出很生氣的樣子,減緩騎速到了一輛華貴車駕之前。
車簾掀開,里面是一個莊重而有風韻的女人。
“老爺,事談有談成?”婦人很關心問道。
朱輔板起臉道:“都已談妥,回去后就讓人去信南京,讓家里把事安排。”
婦人一聽,沒有高興,反而是很緊張問道:“那是……一個,還是兩個?”
意思是問自家丈夫,到底是嫁一個過去,還是嫁兩個過去?
明顯走之前,朱輔就已有商議,嫁妹妹連同女兒的事,并不是臨時起意。
朱輔黑著臉道:“所遇的是無恥之徒,你覺得一個能談成?”
在妻子面前,他把張延齡說得有多無恥,但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在開條件,他不過是在妻子面前想保持最后的顏面。
“走了!”
朱輔不顧妻子在寒風馬車中等了一天,連半句關切的話都沒有,招呼府上人回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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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時,張延齡一行在官路的驛站歇宿。
一行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普通驛館所能全住下的,建昌伯府的下人基本都能睡通鋪,而隨行南京錦衣衛的人很多還要在驛館之外駐扎。
“趕緊給喂料子,晚上盯好了,明日要到霸州!”
南來色有行軍領兵的經驗之后,眼下他儼然是把自己真的當成百戶,拿自家的下人當軍中士兵。
當晚張延齡在沐浴更衣之后,徐夫人便風塵仆仆抵達。
徐夫人將身上的大氅掛起來之后,這才走過來給張延齡行禮,面色紅潤顯得別有韻味。
徐夫人道:“老爺,過來的路上,見到成國公一行騎馬往京師方向去了,莫不是老爺已跟他將合作事宜談妥?”
張延齡將她攬過來,笑道:“談是談定了,這不我準備去一道密奏,讓人送回京師。”
“那是何……條件呢?”
徐夫人也很好奇,是怎樣的條件可以讓張延齡在不失顏面的情況下同意。
張延齡道:“送個庶妹,加個嫡女。”
徐夫人聞言不由蹙眉,輕輕一嘆道:“堂堂大明的國公,忠良之后,一方之諸侯,居然……是這般的沒有骨氣。”
“哈哈。”張延齡笑道,“夫人別總說別人啊,你自己呢?”
徐夫人沒想到居然會被張延齡打趣,聞言不由白了張延齡一眼,面子上對張延齡非常恭謹,但她也知,張延齡的毒舌并沒有惡意,而且她也并不覺得自己委身張延齡的選擇是個錯誤。
張延齡攬得更緊,笑道:“若是夫人知道此人未來的行止,你會覺得,他今天還是做了一件有骨氣的事。”
“未來?那老爺如何知曉?”徐夫人面色不解。
張延齡笑而不答。
歷史上的朱輔,在正德時面對權傾一時的江彬,直接行的就是下跪磕頭的禮,還自我感覺良好。
正是張延齡知道朱輔是這種沒有底限的人,才會把事做絕一些,讓朱輔是歸順自己聽命于自己,而不是單純的合作。
這種小人,要不是用權力壓著他,只是跟他談合作,回頭他就能把你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