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余把人招呼上樓之后,護衛道:“剛得知的消息,南京錦衣衛鄧指揮使,已快馬趕到館陶縣,人已進城。”
老者道:“鄧炳不愧是錦衣衛指揮使,忠良之后,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安平,你不會再有什么怨念了吧?”
這是在告訴盧余,連鄧炳都來了,我們只能走。
盧余面色帶著極大的不甘心,卻仍舊不想放棄,道:“既然鄧炳都來了,我們走也白走,不如留在城里靜觀其變,人都不在我們手上,鄧炳和張延齡總不會把案子牽扯到我們頭上吧?”
老者看出了盧余的執拗,也感覺到盧余的目的不單純是為幫張玉做事,但此行人中,名義還是由盧余為首。
老者便點頭同意了。
……
……
呂芳離開了客棧。
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張延齡,但她很聰慧,便想到要去館陶縣的縣衙投案自首。
如果張延齡真的能把她父親從館陶縣牢房里撈出來,那同樣也能把她撈出來,就在她往館陶縣縣衙走的時候,兩名錦衣衛出現在她面前,若是換了以往她必定很緊張,此時也不過是很平靜望著眼前之人。
“呂姑娘是吧?建昌伯已在茶樓恭候多時了。”
下來跟呂芳傳話的正是錦衣衛總旗陸坤。
呂芳抬頭看了茶樓一眼,已近寒冬,卻是茶樓二樓的窗戶還開著,一個人手里拿著茶杯,正笑盈盈看著她,舉起手上的茶杯好像是在用茶來敬她,也可能只是用這種方式來跟她打招呼。
呂芳想都沒想,進了茶樓。
到了二樓,她并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和師弟,只有張延齡帶著幾名隨從在那喝茶。
“呂姑娘?怎么稱呼?”張延齡很客氣。
呂芳就很無語,你都知道我姓呂,也知道我會來,你還問我該怎么稱呼?
呂芳道:“民女呂芳。”
張延齡笑道:“好名字,看來太醫的女兒就是不一樣,一般人家的女子能有個名字就不錯,都喜歡叫什么二丫、三姑什么的,呂芳……嘖嘖。”
他居然是饒有興趣探討起呂芳名字是否好聽的問題。
著眼點果然是與眾不同。
“建昌伯,您在客棧中說,家父和師弟都已在你手里?”呂芳只想知道事實。
“嗯。”張延齡點頭。
呂芳道:“以民女所知,館陶縣的杭知縣非常正直,還有他上面有東昌府的知府施壓,你是如何把人提到手的?”
張延齡聞言笑道:“正直?正直會在沒有任何行文指令的情況下,隨便就把一個曾經為太醫的人給抓了?正直會為了謀求利益而犧牲他人?哦,別誤會,我只是在說館陶縣的知縣杭濟。”
如果張延齡沒有最后一句,呂芳或許還真不會往張玉和盧余身上去想。
“本爵這個人吧,最注重的就是利益,無利不起早的那種,所以本爵認為,其余的人也會跟我一樣,所以我許了杭濟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然后他就把人給我了。”
張延齡的話聽起來很是粗鄙,但卻又都很淺白,就算是沒讀過書的人,也能聽懂他話語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