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才剛離開京城,有關他對李廣的那些“讖言”,已經在開始實現了。
張延齡故作驚訝道:“是嗎?這很嚴重啊,皇宮可有事?陛下……可還無恙吧?”
鄧炳道:“皇宮宮殿建筑穩固,沒有出大的亂子,不過現在順天府各地都在救災中,卑職也是得知消息后,趕緊來向建昌伯奏報。”
顯然鄧炳也知道張延齡跟李廣的矛盾,這也是張延齡被發配到江南為官的原因,當然他也會知道張延齡跟皇帝奏報了什么。
張延齡的預言兌現,那皇帝對李廣的信任會進一步降低……
可對于呂芳來說,她則完全不明白京城地震,為什么南京錦衣衛指揮使要第一時間來通知張延齡,張延齡跟京師地震有任何關聯?
“本爵就說,這國有蠹蟲,胡作非為,做什么不好非要在大明鎮山上動土,可謂太歲頭上動土,能不遭遇天罰嗎?鄧指揮使你還有旁的事?”張延齡先是感慨了一下,大概是怕鄧炳不知道,也算是一種注釋。
隨后張延齡又打量著鄧炳。
鄧炳道:“卑職奉皇命,要查一樁舊案,卻在進城之后,聽聞案犯已在建昌伯之手……”
呂芳聽到這里,身體不由僵了起來。
對她而言,這才說到重點。
張延齡卻好像裝糊涂一樣,指了指呂芳道:“你說她?”
鄧炳并不認識呂芳,只當這是張延齡找來陪著喝茶的賣藝女,也沒把眼前女子往呂宏身上聯想,鄧炳行禮道:“卑職說的是曾經為宮廷御醫的山東青州府人士呂宏。”
“那還是她啊,她就是呂宏的女兒,名叫呂芳就是她了。”
張延齡還是怕鄧炳不認識,居然把呂芳的身份也直接說出來。
呂芳瞬間便感覺到鄧炳望過來目光中所包涵的怒氣,那股氣勢簡直是要殺人。
“呂家的人,現在由本爵罩著了,對本爵來說,他們牽扯進什么案子不重要,本爵打算用他們做一件事……”
“建昌伯您請三思,這涉及到欽命要案。”
“要不你把本爵也抓了?”
張延齡有點不講理的意思。
鄧炳道:“建昌伯莫要言笑,卑職沒有這樣的權限,但人也不能給建昌伯您。”
張延齡嘆道:“要不你就去上報陛下,就說人被我中途給劫走,請陛下來查問此案,要么就把人給我,反正我也是帶他們去南京的,好像我跟鄧指揮使南下的路并無不同,目的上……也不是背道而馳吧?”
鄧炳一怔。
想了想。
似乎張延齡的話很有道理。
張延齡就算把人拿了,只要不把人放了,是把人往南邊帶,那就沒有超出皇帝的旨意。
鄧炳何等機智,他怎會不知張延齡現下在朝中的地位?如果說張延齡跟李廣交惡,讓張延齡的地位大打折扣,但隨即京師地震……
他是不敢上報給皇帝的,如果跟皇帝說,人被張延齡拿走而臣無法再把案子查下去……那不等于是跟皇帝承認,自己很無能嗎?
“卑職領命。”鄧炳就這么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