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還不知是個什么樣子。
謝遷把名單接過去,笑著遞給了徐溥。
徐溥沒有打開,面色凝重道:“總缺著也不是辦法,或讓禮部的人暫時頂上,提請陛下兼領也可。”
以徐溥的意思,既然現在通政使職位空缺,也先別想著從左右通政中往上提拔了,一時半會可能皇帝也不會同意,還不如找個禮部侍郎或者干脆是禮部尚書兼一下掌通政使事,就跟代職務一樣,等通政使補上來了再還政,總好過于一直拖著。
通政使負責題奏的事,跟內閣直接對接,其實內閣很在意通政使司那邊的事務。
那邊政務順暢,題奏等才不會耽擱,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很多事務都要壓幾天才送過來,事情的緩急也要內閣自行去把控,很費事。
李東陽點點頭。
顯然徐溥做的提議,之前是有例可循的,更容易得到皇帝的批準。
但現在他顯然也心不在此。
“徐老,你說這建昌伯,會不會中途被陛下召回京師?”李東陽對于這種事,都好像沒了自己的看法,因為他也看不透朱祐樘、李廣和張延齡這三人之間微妙的關系。
徐溥道:“這與我等何干?”
謝遷則笑呵呵道:“看陛下保李廣的心意很堅定,若是單以地動就想把李廣弄下來,就怕是欠點火候,若是能加一把火就好了!”
外人只以表象誤以為,內閣在張延齡和李廣的事務上傾向去保李廣,舍棄張延齡。
但其實內閣內部早有共識。
李廣和張延齡,非要選一棄一的話,當然是要保張延齡舍棄李廣。
李廣這樣的妖人在皇宮里能有何作為?成天妖言惑眾蠱惑皇帝,已在朝中安置了那么多的傳奉官,閉塞圣聽……現在李廣是沒鬧出多大的亂子,但誰敢保以后李廣不會把手伸到朝堂來?因為李廣也是太監,萬一皇帝一高興,讓李廣進司禮監呢?
到時內閣大臣連哭都來不及。
反觀張延齡……就算是朝堂上伶牙俐齒很令人生厭,但架不住這小子是孤軍奮戰,有很多陰謀手段他明明早就可以用了,但就是不用。
張延齡最好的一點,就是在名利場上很懂“規矩”,不亂來。
所以內閣大臣是一邊表現出對張延齡的厭惡,一邊卻在用某種微妙的平衡關系,去跟張延齡和睦相處。
因此謝遷才會在李廣的事上,有加一把火的論調。
“于喬你說得并不對。”徐溥糾正道,“保持現狀,或許是最好的,就算是改變,最好也并非我等出手,鷸蚌相爭,也總有漁人得利。”
李東陽微笑點頭。
這意思還是,讓那幾個大明蠹蟲自己去內斗,我們還是別過多干涉,干涉越多對我們反而越不利,看他們狗咬狗最符合當下我們的利益。
……
……
京師地震。
張延齡聽了這消息,也跟沒聽過一樣。
因為他知道,李廣是靠煉丹獲得皇帝信任的,除非你拿出比他更厲害的“丹藥”,否則就算是京師天天地震,皇帝或是把李廣趕出宮,還是會用另外的方式去用李廣。
當皇帝的,其實脫褲子放屁這種事也不少干。
歷史上李廣還是太玻璃心,沒出事之前自己先尋死……張延齡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把李廣被逼到自尋短見……
“歷史上犧牲了小外甥女,這一世不行。”
張延齡想是什么想,但人不在京城,若小公主真的命中有此一劫,自己也很難幫上忙。
此時張延齡一行已出了山東地界。
沒見到東昌府知府徐頊,也沒見曲阜的人,或許都在找他,但他南下一行很低調,很多縣城都是過而不入。
張延齡的目的地只有一個……
直奔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