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朱祐樘正要往午門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事來,問道,“李廣人呢?”
也不再稱呼什么“李天師”,皇帝明顯也是動了真怒,你個李廣真是會給朕惹禍,上次就信誓旦旦說沒有下次,這倒好……朕怕是要被天下人笑話,你這李廣還真是可惡!
李榮道:“似……未過來,是否給陛下通傳?”
朱祐樘厲聲道:“等朝會之后,再把人叫來,朕倒要問清楚他,這到底是怎生回事!”
……
……
皇帝還是沒對李廣動殺心。
不是皇帝非要一意孤行,只是這地震來得……真好像是家常便飯一樣,這龍脈受損也不至于這樣吧?大明朝的京師就是這么不經折騰的?話說過去幾十年京師都沒發生這么嚴重的地震……
張延齡剛說你壞了大明龍脈,再過幾天,京師就震個接二連三,你當這是過家家,連地動都是隨召喚隨來的?
皇帝終于出現在午門之前。
跟隨他來的司禮監太監,只有李榮一人,其余幾人似都有旁的事。
朱祐樘坐在龍椅上,感覺人都坐不穩,內心的浮躁也體現出來。
但大臣們看起來都很正常。
簡單的禮贊之后,朱祐樘開場問道:“諸位卿家,你們家里都還好吧?沒出事?或是有人死傷什么的?”
朱祐樘顯得很關切,上來就噓寒問暖。
這次他坐在上風向,本身風也不大,眾大臣基本都能聽得清。
而且從朱祐樘的語調中,可以判斷他之前幾天的“偶感風寒”是好些了,至于是否痊愈另說。
在場眾大臣沒有出來說話的,誰都不能代表所有人,鬼才知道同僚家里是不是會因為這場地動而發生什么事,所以還是等挑頭的出來,比如說……徐溥。
但這次徐溥也選擇噤聲。
朱祐樘道:“沒人說,看來就是沒大事,天佑我大明啊。”
皇帝這算什么意思?
自吹自擂起來?
好像忘了這場災禍是引誰而起吧?能把喪事當喜事辦?這還要不要臉了?這讓我們怎么接茬?難道說,是啊是啊,沒出事就是天佑天明,天佑陛下?
還是沒人說話。
朝議的氛圍很尷尬。
“建昌伯……壽寧侯來了沒?”朱祐樘見旁人遲遲不言,或許也覺得有些尷尬,本想問張鶴齡,卻上來不小心直接問張延齡。
這還是話到嘴邊,說禿嚕了,說明他心里還是很在意建昌伯這號人的。
李榮道:“回陛下,昨日就派人去通知了,但今日……好像沒來。”
朱祐樘冷聲道:“壽寧侯明知今日朕會問他對京師地動的看法,卻故意不入宮,罰奉他一個月!”
李榮:“……”
還沒等怎樣,就讓張鶴齡被罰奉?這罰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不過想想,皇帝讓你來,你不來,那就是抗旨,換了別人恐怕就不是拿出一個月的俸祿能搞定的,但再進一步引申去想……別人聽到皇帝召喚,都是馬不停蹄趕來的,還有像張鶴齡這樣死賴著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