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一臉無所謂的神態道:“我今年的俸祿差不多也都扣光了,不過無所謂,不比人家李廣拿的零頭多,那李廣本來還想用十二萬的鹽引來賄賂我,讓我跟老二說,放過針對他,當時我可是為了大明江山,斷然沒同意這件事的。”
“你說什么?”朱祐樘皺眉。
李廣賄賂張鶴齡的事,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張鶴齡道:“陛下可能是覺得我們無所謂,反正老二在哪都能給朝廷做事,我們也不求有多公平,不能一個在大明胡作非為而不得懲罰,另一個有功卻要被貶謫冷落吧?李廣憑什么?憑他會煉丹?用那些民間的土方子糊弄人?”
本來朱祐樘還對張鶴齡提出李廣加以賄賂之事有幾分興趣,但聽了張鶴齡這番話,瞬間把他的怒火點燃。
朱祐樘最厭惡別人探討李廣丹藥的真假問題,就連張延齡跟他說,他都沒拿出好臉色,現在張鶴齡更是無端說是什么“民間土方子”,他更是怒不可遏,作為皇帝的是不肯承認自己被人糊弄還幫人數錢的。
“夠了!以后宮里你也別來了,不想入朝,戶部的差事也先給你下了,閉門思過,好好反省!否則……”
朱祐樘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張鶴齡已經開始往外走。
張皇后道:“鶴齡,你干嘛?”
張鶴齡撇撇嘴道:“姐夫都不歡迎我,我還賴在這不走嗎?我才不是那種丟人現眼的人!”
……
……
張鶴齡出宮了。
朱祐樘夫妻之間也形成了冷戰,張皇后對丈夫的作為也覺得不可理解,連她都出頭說要把毓秀亭拆了,結果丈夫還是一意孤行,說是把李廣趕出宮,也只是不讓李廣長久住在宮里,平時還是可以進出宮門的。
這跟自罰三杯有什么區別?
而弟弟的話,也讓張皇后感覺到丈夫對娘家人的冷落,想想也是,自己的二弟做了那么多事,卻沒得到回報,而李廣只是煉了一些“大力丸”,就得丈夫如此信任和寵溺,她心里更覺得難過。
好像李廣是要跟她爭寵一樣。
朱祐樘也為此事焦頭爛額,最后他把蕭敬給叫來了。
“克恭,壽寧侯說,李廣曾以十二萬鹽引賄賂他,想讓他和建昌伯放棄對其的騷擾,你查查是否有此事。”朱祐樘對這件事還是比較在意的。
如果李廣真有本事,干嘛妥協要拿出錢財擺平?
若是連張鶴齡都知道,拿了賄賂會對大明不利,而自己這個當皇帝的卻不明白這一點……那意思是說自己還不如那個貪財沒有底線的小舅子?
蕭敬趕緊行禮道:“陛下,確有其事。”
這回答讓朱祐樘尬住了。
朱祐樘瞪著蕭敬道:“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
蕭敬趕緊跪下來道:“陛下,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李廣曾在壽寧侯于教坊司設宴款待錦衣衛實職千戶金琦時,上門提出要以十二萬鹽引換不對其糾纏,被壽寧侯斷然拒絕,教坊司的人都可以作證……當時老奴只是覺得此事涉及到兩派的利益之爭,不好對陛下明言。”
朱祐樘面色冷峻道:“你也知道事關重大,卻不跟朕說?”
“老奴該死!”
蕭敬不斷磕頭。
朱祐樘也是被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