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淑惠與河野鈴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后,便分開朝各自的居所走去。后者工作了一整天依然一副體力過盛的模樣,望著她飛快遠去的背影,夏目淑惠嘆了口氣,走上回家的路。
低頭,黑色絲襪套著的兩只腳,踩著鞋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由于她常年來被臭腳困擾,對這雙走路的家伙事兒她可謂是呵護備至,若是有戀足癖的人見了,鐵定目不轉睛流口水。
然而就是這么一對美足,從數年前開始漸漸變得臭不可聞,跟汗液分泌沒有關系,不是腳氣卻勝似腳氣,西醫中醫乃至民間偏方、跳大神的各種方式她都試了個遍,可仍舊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夏目淑惠越看心情便越是頹喪和煩躁,一想到每天出門前最重要的是用上各種香料,去料理這雙腳丫子,她一天的食欲就被徹底打壓了下去。
“往好了想,往好了想,至少吃的少不會胖。”她臉上擠出一個苦笑,“雖然托他的福,我的身體比一般人虛弱就是了。”
這么想著,她轉彎進了一條人煙較少,卻又是回家必經之路的街道;傷春悲秋地感嘆自己就算成了灰姑娘也能用水晶鞋把活活熏死,并不斷構想王子被熏死時會說什么話,也成了她發呆時必做的事情之一。
只不過今日份的‘王子的遺言’還沒達到往日一半的標準,夏目淑惠便喪失了繼續幻想的心情。她深情緊張帶著點恐懼,情不自禁縮起肩膀,一只手悄悄摸進包包內,兩顆眼珠在不扭頭的情況下使勁向后瞄著。
可惜人類的視野滿足不了她此時的需求,另一個器官在她萬分緊張的情況下,超常發揮——她聽到身后有腳步聲隨著她亦步亦趨,而且在跟著她的步行速度做著調整。
被跟蹤了!
夏目淑惠欲哭無淚,她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包包內雖然因為保險起見裝著報警器和防狼噴霧之類的防身道具,但是它們從來沒有被她正確使用過。
四周無人,只有她和身后那人的腳步聲循著相同的節奏響起,她不敢回頭觀看,更不敢撒腿就跑,曾經學習過的防身技巧,在這一刻好似從她大腦里逃逸出去,腦子里一點也不剩下。
“怎么辦?怎么辦?”夏目淑惠眼睛發紅,手心出汗,“聽說跟蹤狂對跟蹤目標居住地附近的環境都非常熟悉,他不會是想在前面那條人人流量更小的街上動手吧?”
身后的腳步聲更加清晰起來,兩者的距離明顯縮短了許多,夏目淑惠的心臟幾乎就要爆炸,興許是被逼急了,她靈光一閃,終于想起了報警這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警察趕過來需要時間,跟蹤狂如果被刺激到的話,說不定會魚死網破……”
撥打了電話,手機鈴聲響起瞬間,身后腳步聲頓時一凝。
夏目淑惠心中一喜,可緊接著那腳步聲竟然又追了上來。
“喂?請問您……”
“哎呀,我還沒到家呢,我知道你來了,這不是工作嘛,我也沒辦法!”夏目淑惠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而隨意,像是在同男友嘮嗑,“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快到家了,已經到百賀三町目這邊了,唉~我已經長大了,認識回家的路的……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
接線員沉默了兩秒,說道:“女士,如果你遇到了搶劫、跟蹤、或者黑社會的話,請立刻掛斷電話,我們會聯系距離您最近的巡邏警官即刻前往百賀三町目!”
“嘟——”
沒有任何猶豫,夏目淑惠掛斷了電話。
做戲做全套,掛斷電話后,她用一種幸福的語氣低聲自語著一些充斥著狗糧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