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貿暴利,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東南沿海地區,那些小國對于大宋的茶葉,絲綢還有瓷器等物趨之若鶩,尤其是那些當地的貴族們,不惜重金購買。
各國的貨幣雖然不同,可金銀珠寶,美玉琉璃、稀缺的珍貴木料這些東西卻都是以物易物的絕佳選擇。
早在正宗皇帝時期,海貿便已興起,東南沿海不知有多少商賈富戶因為出海發了家。
劉震身為都轉運使司,對于這方面的信息自然要比其他的官員更加了解。
以瓷器絲綢還有茶葉,換取價值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奇珍異寶,海貿如此暴利,若是能夠在這上面做些文章的話,開源之事,不就成了嗎
劉譽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當即便在腦海之中細細的推敲起來。
劉譽走后,韓章獨自在書房之中,立于書案之后,微微躬身執筆,身前桌案上放著一方四尺左右長的生宣,硯中躺著一團烏黑濃郁的墨汁,韓章正奮筆疾書。
行云流水般一封書帖書畢,松了口氣,將筆置于筆架之上,韓章挺直了腰桿,須發ui早已銀白,臉上溝壑縱橫,可眼神之中,卻不見半點渾濁和老態。
盯著生宣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韓章喃喃說道“徐謹言呀徐謹言,希望你不要叫老夫失望呀”
對于徐章這個近來聲名鵲起,風頭正盛,一時無兩的后生晚輩,韓章的心情是復雜的。
他自己年紀大了,不知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待多久,遲早是要退位讓賢的。
徐章年輕,如今也不過才二十多歲,連而立之年都還沒到,卻已經有了如今這般成就,便是昔年的范大相公,年輕時比起徐章來,也略有幾分遜色。
韓章心里一方面希望將來徐章能夠擔起重任,輔佐官家,承先帝遺志,接過宰輔之位的。
可另一方面,隨著徐章功勞越立越多,如今自己在還好,尚且能夠壓制一二。
可若是等自己走了以后,縱觀朝野上下,太后年邁,官家年幼,副相錢灝的年齡不必韓章小多少,吏部孫立信有些過于迂腐,戶部的楊啟平太過正直,鴻臚寺的吳仕圓滑有余,然決斷不足,刑部的嚴其海斷案是把好手,可打理朝政,統領百官,卻少了幾分機謀和魄力
韓章思來想去,竟找不到一人能夠壓得住徐章的。
尤其是當初徐章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接到嘉佑帝的血詔之后,竟然沒有依照血詔上所言,去禹州尋趙宗全,而是直接選擇出兵攻打東京。
區區兩萬神武軍,就敢攻打有至少六七萬人駐守的東京城,其勇武可嘉,忠心救駕之心可表,然其行卻不可倡。
也是徐章運氣好,最后成功救下了嘉佑帝和曹太后,可其中的風險,卻也是巨大的,稍有不慎,結果便是玉石俱焚。
屆時徐章便是千古罪人,萬死也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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