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屏退左右,只留下一個李內官在身側伺候著,這才對曹國仁道“可知我喚你來所為何事”
曹國仁再度拱手行禮,微微躬身,說道“可是為了前幾日朝會之上提及的先夏王封號之事”
作為靖安侯府未來的繼承人,曹國仁的心智成熟,聰慧也不遜于旁人,這也是為何曹太后要把他從太原府調回東京的緣故。
“你怎么看”都是自家人,曹太后也沒搞什么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
曹國仁面色未變,抬眼瞥了一下曹太后,目光透著幾分猶豫。
“這里沒有外人,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不用忌諱”言下之意李內官是值得信任的自己人。
“姑母,此事怕是不好阻攔”曹國仁也不叫大娘娘了,直接喚起了姑母。
曹太后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怎么不好阻攔,我大宋以禮治國,什么事情,都逃不過一個理字。”
“官家早已過繼到了哀家和先帝的名下,和夏王府再無半點干系,這是告了天地,稟了祖宗的,焉能再改”
曹太后氣極,語氣之中難免帶上了幾分怒意。
曹國仁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此事若是放到尋常人家身上,自然沒得更改,可”
曹國仁臉上露出無奈之色,此事確實頗為棘手。
“先帝駕崩不過三載,他們就把先帝的恩德全都忘了么”說著說著,原本氣極了的曹太后眼中竟帶上了幾分淚光。
越說心里越覺得難受,對于亡夫的思念之情也一下子全都涌了出來,頓時就泣不成聲了。
眼看著眼前這個手握朝廷大權,現如今已經是全天下權勢最大之人此時此刻竟拿著帕子不停的擦著眼淚,思念著已經故去三載的亡夫的自家姑姑,心情愈發復雜起來。
“其實最關鍵的,還是看官家的態度”
曹太后哭聲驟止,瞪大了眼睛看著曹國仁,眼珠子轉溜了幾下,目光中帶著意外。
右手捏著帕子,左手剛剛抬起來,準備讓旁邊的李內官把自己扶起來,可看著面前的曹國仁,曹太后卻又忽然將手放下,眉頭微鎖,疑惑的問道“此言何意”
曹國仁道“姑母,朝堂上百官們為了這事兒吵成一團,爭的面紅耳赤,可咱們那位官家”曹國仁神情一變,嘴角微揚,似有幾分自嘲“卻仍舊一言未發,穩坐釣魚臺,如此行徑,侄兒是怕,咱們這位官家,和姑母未必是一條心呀”
“住口”話音剛落,入耳的便是曹太后的一聲呵斥。
伸手指著曹國仁,曹太后厲聲道“你是臣子,豈能如此出言不遜,擅”
“姑母”曹國仁卻頂著曹太后的呵斥,躬身拱手,行禮道“侄兒是臣子,卻也是姑母的親侄兒,侄兒知道這話有些大不敬,若是在外頭,侄兒是萬萬不敢吐露一個字的,可在姑母這兒”
曹國仁話音一頓,抬眼看著曹太后,道“侄兒只是不想讓姑母受人蒙蔽,被蒙在鼓里請姑母明鑒”
旋即伸手拉開外袍前下擺,雙膝一曲,跪倒在地,拱手行禮伏地叩首道“微臣出言不遜,冒犯了官家,微臣愿領責罰,請姑母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