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官道兩旁的土路上,嫩綠的青草自土壤之中冒出頭來。
一行數十騎,后頭還有好幾輛馬車,車內裝著鍋碗瓢盆等一應日常生活所用的物品,米面糧油等物資也都有儲備。
馬車被護在中間,馬背上的騎士們分作兩個部分,將幾架馬車夾在中間。
徐章胯下的是當初盛老太太專程替他弄來的那匹大黑馬,現如今正當壯年,正是年輕力壯,精力旺盛時候,比起拉車那些駑馬,直接高出大半個頭。
徐章一身玄黑色長衫,背后是明蘭親手縫制的大氅,馬背左側,掛著一對將近四尺長的黝黑鐵锏,右側是一張做工精美的長弓,并兩壺羽箭,馬鞍前部還掛著一個皮質的水囊,水囊鼓囊囊的,里頭盛滿了燒開后放糧的白開水。
“前頭是什么地界”
入眼處,盡皆是一片空曠無際的平原,官道兩側,麥田交錯縱橫,隨著進來天氣漸暖,積雪早已融化,溫度升高,原本在寒冬風雪之中蟄伏的麥苗也在這春暖花開之際,鉚足勁兒的往上竄。
時而便能看見有農人揮著鋤頭使著鐵鍬,在田間忙碌,開渠引水,灌溉麥田,這些活兒每年都是要做的。
“依咱們的腳程算,咱們現在應該已經到河間了。”王破敵和孫平寇兩人,不愿離開徐章,放棄了跟著顧二去西北領軍的機會,而是選擇跟著徐章一道北上雄州。
孫平寇手中捧著一卷輿圖,正看的仔細。
王破敵沖著身后招招手,吩咐了幾句,一個親衛兄弟翻身下馬,向旁邊田里走去。
“去田里問問不就好了”
眾人慢慢悠悠的前行著,須臾之后,去問路的兄弟回來稟告“再有三十里,就是河間城了,前頭兩里多左右有個村落,叫草屋村。”
“走去前頭的村落歇腳,換些水酒,給兄弟們解渴。”徐章大手一揮,眾人的臉上都浮現出笑容。
兩里多的路,不到半刻鐘的功夫,就已經到了。
時間還早,距離正午還有一陣子,村子里的青壯大多都在田間忙活,現如今村中應該只剩下一下老弱婦孺。
徐章等人人數眾多,且都帶著兵器,為了避免誤會,在草屋村東頭半里處的草甸上停了下來,派出幾個親衛進村和村民們換了些雞鴨魚肉,將這些雞鴨魚肉村東頭的小溪邊處理了,就地生活便烤了起來。
沒一會兒,烤肉的香味就順著風朝著村口飄去,把在村口玩耍的好幾個小孩都給饞哭了。
馬兒被牽著在旁邊的草甸上啃食青草,
徐章和眾人席地而坐。
對于不走水路,只能走陸路,王破敵很是有怨言“都怨那個曹國仁,不辨是非,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就知道針對咱們侯爺”
徐章雖然被貶,可永平侯的爵位仍在,而且徐章雖然有錯,但也絕不至于到奪爵毀劵的地步。
只是漕幫就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把南北東西的水路都給打通了,現在卻白白為曹家做了嫁衣裳,石能文和大石頭車三娘叔侄三人,現在也只能流落于江湖。
“還有漕幫那個什么狗屁幫主,以前咱們怎么就沒瞧出來,他是這么一個陰險狡詐,忘恩負義的小人呢”
對于漕幫幫助的背叛,王破敵一直耿耿于懷至今,每天趕路堵不住這家伙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