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太后新賜下的忠勇伯府內
曹氏三兄弟齊聚一堂,往日都坐在首位的曹國仁,這次卻坐在客座上,首位之上,做個一個須發皆白,卻精神雋爍,一身寬大的深色錦袍,英氣外顯的老者。
“父親不能再猶豫了”曹國信素來是個急性子,縱使這些年在朝堂中經歷了不少風浪,卻仍舊沒有改掉。
能夠在三兄弟面前還端著長輩架子,坐在首位上的,也只有那位鎮守雁門十數載,當今太后的嫡親兄長,當代靖安侯曹景烈了。
可曹景烈卻并未答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坐的離他最近的嫡長子曹國仁。
“父親三弟說的有道理”曹國仁卻同樣面色頗為凝重的道“再有五個月,便是官家的生辰,冠禮之上,姑母便要將玉璽拱手交出去了”
“大哥說的是啊,父親,今時今日這般局面,咱們盼了多少年才盼來的”曹國信迫不及待的道“父親,小皇帝和咱們可不是一條心啊”
“他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要是等他加冠之后,大權在握,這東京城里,哪還有咱們曹家的活路。”
曹國信越說越是激動。
要不說這人一旦嘗試過權利的滋味之后,就再難放手。
遙想當初,他曹國信不過是個小小的舉人,所有著顯赫的家世,但為了避嫌,卻始終都沒有選擇恩蔭入仕,而是打著游學的旗號在外頭游山玩水,縱情聲色,好不快哉。
可自打入主鹽都轉運使使司,而后更是進入三司,大權在握之后,這性子也就逐漸和以前有了些許變化。
“父親”
一旁的曹國義也忍不住出聲道“留給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曹景烈眸光閃爍著,面上神情變換,眼神中透著猶豫糾結“你姑母那邊”
曹景烈回京的時間不長,雖然對曹太后的變化看在眼中,但兄妹兩到底已經分開了幾十年,是以曹景烈也有些把握不住自家這個太后妹妹的心思。
“姑母雖貴為太后,卻也同樣姓曹,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姑母不會不知道。”
曹國義道。
曹景烈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可昔日的曹太后,為了避嫌,甚至十數年都沒怎么和娘家聯系。
“姑母那邊,便由孩兒去說吧”曹國仁心思細膩,已然猜出了曹景烈心中的估計,當即便站了出來,主動請纓。
“但有一點,官家無論如何,咱們也不能動”曹景烈面色凝重,斬釘截鐵的道。
曹國仁道“父親說的是,咱們可不能落人口實。”
“既然不能直接動手,那就剪其羽翼,讓他身邊沒有可用之人,到時候不也一樣由咱們說了算。”
曹國義雖是武將,卻也度過不少書,各種兵書韜略,甚至連四書五經,都略有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