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母!”徐文這回是真的拿出一個小本本,翻開來一條一條的看。
“我和小五仔細核對過了,這些時日,咱們家總共買了二百六十五斤粗鹽,每斤粗鹽九文錢,一百六十五斤就是兩千三百八十五文。
花椒八角桂皮還有香葉這些香料加起來一共花了五千三百又五十文。
油的話買的最多,足有八百五十斤,每斤八文,那便是六千八百文。
加起來一共是一萬四千五百三十五文,合銀十四貫又五百三十五文。”
“還有咱們家攏共買了三百多個簸箕,兩文錢一個,共計六百文,還有五百二十個壇子,十文一個,就是五千二百文,合計五千八百文。”
“咱們統共做成了有四百二十五壇豆腐乳,從正月開始到現在,陸陸續續賣了將近九十三壇,一共得了差不多五十四貫六百七十八文。
今兒個把剩下的都賣給了盛家雜貨鋪的許掌柜,又得了一百九十八貫,共計就是二百五十二貫六百七十八文。”
“再除去四十貫的豆腐錢,十四貫又五百三十五文的原料錢,還有五千八百文的壇子簸箕錢的話,這回咱們家一共得了一百九十二貫又三百四十文的純利。”
咕嚕嚕!
咕嚕嚕!
正堂里頭一片死寂,全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從剛才老太太讓徐文開始報賬的時候,堂屋里頭就變得靜悄悄的了,每個人都抿著唇,生怕自己發出了聲音,就連才六歲的小丫頭徐晴,也瞪大了眼睛,緊緊抿著小嘴,兩只小耳朵高高豎著,生怕錯過了什么。
“一百九十二貫又三百四十文?”
“一百九十二兩!”
“還是純利?”
“我的個天爺呀!”
聲音之中,帶著強烈的顫抖。
徐家三十畝畝水田,不算旱地,若是收成好的話,每年兩季能產兩萬斤的稻谷,今年和去年的新稻都是三文錢一斤,兩萬斤便是六萬文,也就是六十兩銀子,那還得一大家子人忙里往外,一年到頭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田里。
而且還有賦稅在里頭,交了賦稅之后,六十兩銀子能剩下四十兩就不錯了,然后一家人十幾口子一年的吃用怎么也得個七八兩銀子。
若是遇上了連年豐收,糧價變賤,那就未必能有這么多了,若是再遇上個災年,田里收不上糧食,糧價拔高,那就得啃老本了。
可現在呢?
做霉豆腐雖然忙碌,可不累人呀!
也就是來回進出搬送豆腐壇子的時候稍稍累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