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四日,得味樓宥陽店和江寧府九處分店,攏共十家店面的年底收益也送到了宥陽。
十家酒樓,總共盈利一千三百二十八貫又四百三十六文。
四百三六十文忽略略不及,總共就是一千三百二十八貫,其中三百二十八貫留作年后開設分店的資金,還有一千兩,便二一添作五,被徐青山和盛紘給分了。
依照著一開始簽訂的股息契書,盛家得兩成,便是二百貫,長梧一成,得了一百貫,而徐家則得了七百貫。
豆腐乳作坊那邊的分紅得等到年后和盛家結算完之后才能拿到手,但三成怎么也有兩百多貫,再加上徐家手里頭還剩的一下,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資產,徐章家的家產就能正式突破了千貫,便是在整個宥陽,也算是個不小的富戶了。
看著桌上擺放著的七張一百兩的銀票,徐青山和洪氏的眼睛的都直了,雖說這幾年來徐家的日子越來越好,家里的銀錢也越來越多,可這一下子就到手的七百兩銀票,還是深深的震撼到了夫妻倆的神經。
“章兒,你說這銀票是真的嗎?”洪氏咽了咽口水,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徐章輕笑著柔聲道,“阿娘可以拿著買點胭脂水粉,時興的布料綢緞什么的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花出去。”
脂粉鋪子,綢緞鋪子,素來便是女子們的銷金窟。
“我瞧著阿娘好像也沒什么像樣的首飾,阿爹,要不明兒個您帶著阿娘去盛家的首飾鋪子給阿娘挑幾件首飾?”
洪氏連忙擺手:“買什么首飾!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浪費那些銀錢作甚,這錢還是存起來給我兒讀書用!”
盡管洪氏嘴上慢慢的嫌棄,可眼底那抹一閃而逝的微光卻并未瞞過父子二人的眼睛。
“讀書哪里花的了這許多錢,再說了,如今兒在揚州表舅家的學塾進學,除了日常的開銷之外,也花不了幾個錢,兒知阿娘節儉,可該花的銀錢還是得花的,難不成把他們捂在手里還能下崽?”
洪氏卻還是搖頭,“月姐兒和臺哥兒還小,這錢先攢起來,日后給月姐兒當嫁妝,給臺哥兒娶媳婦用。”
徐章搖頭微嘆,知道便是把話說的再漂亮,也難以改變洪氏的心意,世上又有哪個做母親的不會為自家兒女考量呢?
就算有,那也只是極個別的‘變態’。
徐章只能把目光投向父親。
徐青山抬手握住洪氏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極為真摯的說道:“章哥兒說的是,娘子嫁給我這么些年,替我生兒育女,繁衍子嗣,操持著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卻連一件像樣的首飾,一件漂亮的衣服都沒有送給娘子,都是我的不是。”
夫妻倆手握著手,洪氏被徐青山幾句話說得淚眼婆娑:“官人說這些作甚,這些都是為人妻子應該做的。”
徐青山另一只手輕輕的拍著洪氏的手背,柔聲道:“娘子辛苦了這么多年,如今咱們家眼看著好起來了,也是時候該享享福了,至于月姐兒和臺哥兒的嫁妝的娶媳婦的錢,日后咱們再多多的掙回來便是。”
徐章也笑著附和道:“阿爹說的極是,這錢捂在手里又不會下崽,只有花出去了,阿爹阿娘才會越發賣力的掙錢不是!”
洪氏白了徐章一眼。
徐青山卻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說:“章兒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