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許貞是客人,又素來接受正統儒學的熏陶,為人一向正派,又豈會做出強迫玷污朋友家丫鬟的下作事情來。
先前要忙著科考,無暇他顧,如今殿試已經結束,心里壓著的石頭也暫時輕了許多,這么長時間沒近女色,心里頭怕是早已經浮想聯翩了。
許貞不以為恥,一臉正色的說道“圣人云:食色性也,乃人之大欲!我等尋常凡夫俗子,又不是六根清凈的出家人,如何能免俗!”
徐章搖了搖頭,補充道:“六根清凈?只怕是出家人之中,也沒有幾個能夠做真正做到六根清凈!”
長柏沒有發表意見,不過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對徐章的話頗為認同。
不過對于廣云臺,長柏沒有半點好感,再度和兩人確認:“你們當真要去廣云臺?”
若是徐章和許貞當真要去廣云臺,他是絕不會同去的,只能先行告辭回家。
廣云臺是東京城里頭數一數二的妓館,樓里頭的姑娘們各有所長,琴棋書畫,煮茶烹飪,歌舞曲調,冠絕東京,也是東京城赫赫有名的銷金窟。
不過妓館和娼館不同,廣云臺里頭的姑娘們,大多都是些賣藝不賣身的,當然了,若是姑娘們瞧上了你,自薦枕席,與恩客春風一度,那自然不算賣身,因為姑娘們不收錢!
娼館就不同了,你付錢,姑娘們獻出身體,形成了交易,那又完全是另外一碼事兒了。
在娼館里頭,只要你有錢,什么皮鞭,滴蠟,捆綁,任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姑娘們無有不從的。
而且在徐章前世,類似于娼館這種進行皮肉交易的場所可是犯法的,對于娼妓,徐章心里頭還是有些抵觸的。
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這話說的未必夸張,而且這么多人,誰知道里頭有沒有一個帶病的,若是當真染上了,那可就嗚呼哀哉了。
而妓館就完全不同了,就是相當于一個高級一點的消遣休閑會所,大家進行的是精神層面上的交流,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了。
娼妓兩字雖經常放在一起用,但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前者哪有后者那么有格調。
盛家家教森嚴,不允許自家男子與娼妓有所往來,再加上自小受林小娘的刺激,長柏對于外邊那些個貌美的女子很不感冒。
許貞也道:“長夜漫漫,如今天色又還早,若是去廣云臺聽聽小曲,看看姑娘們的曼妙舞姿,再喝喝酒說說話,也能打發時間呀!”
長柏雖然已經喝得微醺,可腦子還算清醒,面色鑒定的搖頭拒絕:“還是算了吧!”
許貞繼續勸說:“廣云臺又不是什么虎狼之地,再說了,咱們過去也不過是聽聽曲,看看舞,和姑娘們聊聊天而已,又不留宿,則誠在擔心什么?”
長柏還是搖頭。
許貞依舊不愿放棄,想盡辦法,委婉的想要勸說長柏,好話都說盡了,可長柏卻依舊搖頭,始終不肯動搖半分。
無奈,最后長柏還是被汗牛給領回家去了。
徐章則和許貞借著酒意,一道往廣云臺去了。
夜色雖然漆黑,可廣云臺里頭卻是燈火通明,燭影闌珊。
雅座之上,許貞和徐章依次而坐,身前都放著一張長案,兩個姑娘拿著團扇分別坐在二人身側,輕輕的搖著。
如今雖然已經到了早春四月,草長鶯飛,萬物復蘇,天氣也開始轉暖,可夜里還是有些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