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人肯定是要贖回來的,否則的話,堂堂勇毅候爺,被叛軍斬了首,那徐家僅剩的那點兒名聲,估計就得丟光了。
黃氏和老太太錢氏商量定之后,就打算出錢贖人。
可叛軍要錢又要糧,錢財倒是好說,勇毅侯府怎么也是累世的勛貴之家,如今雖然沒落了,但家底兒怎么還是有一些的。
只是叛軍要的東西實在太多。
十萬兩白銀,外加五萬旦大米。
林季榮早就命各地的探事司,聯合各地州府衙門,各路漕運使司,封鎖所有進入濠州等地的水路交通直到。
連長江的航運都被從中給截斷了。
不想這書信剛剛送到侯府,緊接著濠州那邊就傳來了官軍大破叛軍,接連收復三州之地的消息。
而且黃氏和錢氏連東西都還沒湊齊,那個送新來金陵的叛軍就被探事司給抓了,勇毅候被俘之事,自然也就被皇城司所知。
如今的勇毅侯府里頭,男人們不是紈绔子弟,就是自命清高的‘風流雅士’,整日流連在秦淮河畔,學人家做些酸詩腐文。
唯一稍微上進一些的,就是黃氏的嫡長子徐明經和一個叫做徐明遠的庶子。
黃氏自然舍不得讓自家兒子去冒險,便想著打發徐明遠去探一探他們父親的下落。
可惜徐明遠雖讀了些書,考了個秀才的功名,卻也是個不通武藝的文弱書生。
仗著膽子帶著十多個護衛就往廬州方向而去。
不想才出江寧府,連滁州都還沒到,就遇上了一波流寇,幸而十多個護衛還算給力,沒有拋下徐明遠,拼死帶著他殺出了重圍,逃回了金陵。
“呸呸呸!”錢氏沒好氣的白了黃氏一眼:“你個毒婦,我兒好端端的,你敢咒他!”
黃氏頓時便慌了,連連擺手解釋:“母親冤枉啊!兒媳怎敢咒自家官人,兒媳這是擔心官人的安危吶母親!”
“哼!”錢氏眼中閃爍的明滅不定的光芒,上下打量著黃氏:“你當老婆子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侯爺去了,好讓經兒承襲爵位,你好母憑子貴,將侯府把在自己手里!”
“兒媳冤枉吶!母親怎可紅口白牙便污蔑兒媳的清白·······”
“清白?”黃氏的話還沒說外,門外就傳來一聲嗤笑。
只見一個瓜子臉,眼角有一顆淚痣的美婦人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走了進來。
“這侯府里頭,誰人不知大嫂嫂和大哥夫妻不睦,如今侯爺下落不明,大嫂嫂心里怕是早就樂開了花吧!”
“錢氏!你······”黃氏登時就怒了,起身指著剛進門的美婦,剛要破口大罵,這才意識到錢老太太就在身側,趕忙改口冷聲說道:“弟妹好利的嘴,空口白牙,血口翻張就想污人清白?”
“嫂嫂心里頭想什么,也只有嫂嫂自己知道·······”
新進來的婦人是錢老太太的二兒媳婦,也是她的侄女,是錢老太太嫡親哥哥的女兒。
相較于和自家兒子關系不睦的大兒媳婦黃氏,錢老太太自然更加偏心小錢氏這個侄女。
如今的勇毅侯府,執掌府中中饋的是黃氏,可深受錢老太太寵愛的小錢氏,卻絲毫不怕黃氏這位徐氏宗婦,侯府的當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