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夠用,就往外頭和鄰居家的院子里擺。
大灣村幾百號人,攏共擺了三十多桌。
唯一可惜的是,徐章的恩師傅秀才兩年前中了舉,名次略略靠后,自覺會試無望之后,便去信給徐章,走了徐章的關系,謀了個湖州德清縣縣丞的缺,老早便帶著家小趕去德清上任了。
宴席之后,送走同村之人,祖母石氏跟著洪氏帶著村里的婦人和家中的女使婆子在外頭收拾殘局。
徐章拉著徐老爺子進了堂屋,直接便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意圖:“祖父!孫兒想在村里修建我徐家宗祠,同時將曾祖和曾祖母陵寢所在的那座山買下來,作為我徐家的祖墳所在!不知祖父意下如何?”
徐老爺子被徐章說的先是一愣,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可你曾祖臨終之前的遺愿,是回歸家族,葬入金陵祖地之中,與列祖列宗相伴!”
徐章微笑著說:“祖父覺得,是將咱們宥陽盛家發揚光大,讓曾祖這個開辟宥陽盛氏的先祖代代流傳,記入宥陽盛氏的族譜之中。”
“還是將咱們宥陽盛氏并入金陵徐氏,將曾祖和曾祖母的陵寢遷回金陵,重新載入金陵徐氏的族譜更好一些?”
“祖父可莫要忘了,這些年來,多虧了姑祖母的幫襯,咱們家才能有如今這般光景!”
“當初因著表舅的親事,姑祖母可是和勇毅侯府之間早就斷了往來的!”
徐老爺子沉默了。
其實徐老爺子對于金陵徐家根本沒有半點感情,甚至于還有些怨恨,但這股怨恨,早就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消散。
尤其是后來是遇上了盛老太太這個出身勇毅侯府的堂姐,得了盛老太太的幫襯,徐老爺對勇毅侯府這才改觀了不少。
可后來出了那么一檔子事兒,盛老太太和勇毅侯府翻了臉,雙方之間徹底絕了往來。
“可這畢竟是你祖父的遺愿!”徐老爺子還是惦念著亡父臨終之前的囑托。
“說句勢力一些的話,若是那金陵徐家是什么治家嚴謹,兒孫爭氣上進的大家族,那咱們家說什么也得往上靠那么一靠!”
“可現在的金陵徐氏是個什么德行,便是孫兒不說,難道祖父就猜不出來嗎?”徐章好不掩飾臉上的嫌棄和鄙夷。
老爺子嘆了口氣,搖搖頭似帶著幾分嘲笑:“能名目張膽的做出驅趕同族晚輩,侵占其家業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
徐章補充道:“還有你姑祖母那邊,盛紘表舅當初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姑祖母打算給表舅說親,當時已經退居金陵,已經沒落了的侯府找上了門,侯府若當真識趣,想要和盛家結親,自當將家中嫡女嫁過去。”
“不想后來卻弄幾個族中的旁支庶女濫竽充數,把姑祖母給氣得不行,當時就和那位侯夫人現如今侯府里頭那位老太君翻了臉,自此便斷了往來!”
徐老爺子聽得不停咂舌,“若當真如此,那這金陵徐家還真沒什么好回的!”
侯府這般舉動,不就是想把盛家拉在身邊,自己個好做個吸血蟲,如意算盤打的是震天響,卻遇到了目下無塵,且足夠殺伐果決的盛老太太。
偷雞不成反倒是蝕了把米,把好好的一門姻親,弄得徹底斷了來往。
“就是就是!”徐章連連附和:“那勇毅侯徐家有甚好的,今日咱們宥陽徐氏的聲明,定然要在金陵徐氏之上。”
徐章咧著嘴笑著:“日后曾祖便是咱們宥陽徐氏的開山老祖!”
徐老爺子被徐章說的心動不已,可眼中卻仍舊還有幾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