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早?”
“反正上了船,還有大把的時間休息,去的早些,趁著日頭不大,還能多趕一段路!”
盛老太太點了點頭,拉著明蘭的手:“這倒是!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只盼你們一路順風,早去早回!”
明蘭點頭笑道:“那孫女兒就承祖母吉言了!”
………
盛家祠堂,墨蘭一人匍匐在蒲團之上,祠堂中門大開,丹橘和小桃守在祠堂大門兩側,明蘭提著裙擺,邁過門檻,走入祠堂之內。
聽到腳步聲,墨蘭立馬驚醒,直起上身,端正的跪著。
只是神情卻有些憔悴,鬢旁幾率發絲散亂的垂著。
“四姐姐近日可好!”明蘭的聲音剛剛響起墨蘭的身子就隨之一僵,隨即便跟放松似的身子一軟,癱坐在米黃色的蒲團之上。
“好與不好,難道六妹妹沒長眼睛嗎?”墨蘭冷冷的道。
“你若是來看我笑話的,那大可不必,不過被罰跪三日祠堂罷了!”
明蘭看著身前一眾盛家祖宗的排位,淡淡的道:“看笑話?四姐姐莫要誤會,妹妹可沒有這心情,也沒這時間!特意跑一趟,來看四姐姐的笑話!”
墨蘭抬頭看著明蘭:“既不是來看我笑話的,那你來祠堂作甚?難不成還想上演一出姐妹情深,互相關切的戲碼?”
明蘭搖搖頭,轉身正對著墨蘭,迎著她的目光,淡淡的說:“妹妹此來,只是想告訴四姐姐一件事情!”
“吳大娘子多次帶著梁家六郎登門拜會,此次都帶著厚禮,送來珍寶無數,與婆母在言談之間,曾多次談及兩家的兒女親事。”
“妹妹知道,四姐姐與梁六郎有些往來,這一次妹妹過來,只是想提醒四姐姐,既然吳大娘子沒有與盛家結親的意思,那四姐姐就該潔身自好些,離那梁六郎遠遠地,莫要傳出什么風言風語來,壞了咱們盛家女兒的名聲!”
“你還有臉來說我?”墨蘭冷笑一聲,說道:“不知是誰,還沒出嫁,就和未婚夫婿眉來眼去,時常背著家里頭私下相會,現如今還有臉來說我?”
明蘭淡淡的道:“自定親之后,我與夫君尚未成婚之前,每一次會面,皆有長輩在場,或是祖母,或是父親母親,或是婆母!至于四姐姐口中的私下相會,妹妹捫心自問,從未有過!”
“有還是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墨蘭話音仍冷。
明蘭沒有繼續與她爭辯,而是說:“孔嬤嬤曾經說過,一大家子兄弟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妹妹別無他求,只盼四姐姐能夠顧念父親和祖母的恩情,顧念咱們盛家滿門女眷的聲明,離那梁六郎遠一些,莫要被人說咱們盛家女兒恬不知恥,非要倒貼!”
墨蘭眉梢微挑,正欲動怒,卻聽明蘭道:“妹妹言盡于此,究竟該如何選擇,姐姐心中自有決斷!”
“妹妹明日便要居家南下返回宥陽,拜見徐家列祖列祖,歸期未定,四姐姐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說罷,也不等墨蘭應聲,明蘭便轉身離開了祠堂。
祠堂里頭,墨蘭側身扭頭,看著明蘭離去的背影,那雙眼睛,就跟淬了毒似的,好似帶著無窮的恨意。
廣袖之中,一雙拳頭纂的緊緊的,抿著嘴,貝齒咬著下唇,死死的盯著明蘭離去的方向,久久不愿回頭。
當天下午,徐家中門大開,不少箱籠都已經提前用車馬送往碼頭,洪氏和明月忙里忙外,檢查該帶的東西,生怕忘了什么。
徐青山忙著收攏貨物,這一次南下,自然不能空著手回去,北方的皮毛、各種珍貴的藥材,還有其他一些南方所缺少的東西,一旦運到南方,那便是緊俏的不能再緊俏的貨物,能賺不少銀子。
夫妻倆忙忙碌碌,一直到天色擦黑了,才將一切都收拾停當,坐著馬車往梨園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