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真要說,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在小世子滿是期待的目光之中,徐章卻遺憾的道:“可惜要叫殿下失望了,今日下官還有要事要辦,殿下若是當真感興趣,不妨叫王妃帶殿下去東京城親自看上一看!豈非要勝過從旁人口中聽說來的好!”
“母妃不肯的!”小世子失望的道,就連那雙明亮的眸子,也有些黯淡了,有些騏驥的看著俆章:“徐大人這是要走了嗎?”
徐章點頭,微微躬身拱手:“殿下恕罪,下官告辭!”
“大人慢走!”小世子雖然遺憾,但卻沒有出言挽留。
出了王府,徐章扭頭看了一眼兩頭盤踞在王府大門前的兩頭大石獅子,看著門樓上頭掛著的那張夏王府的牌匾,忽然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
碼頭,樓船之上,船艙之中,徐章躺在鋪著蓉覃的地板之上,腦袋底下枕著的,是明蘭的雙腿。
“夫君此行,事情可辦妥當了?”明蘭一手拿著兩根長長的竹簽,一手端著個裝滿了切成小塊的西瓜的大碗。
自己吃一塊,給徐章喂上兩塊。
“左右不過是一招閑棋,不論成與不成,都無傷大雅!”徐章雙眸微闔,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在船艙之中,和明蘭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船艙內四個角落,各自放著一個散發著涼爽之意的冰鑒。
明蘭和徐章的身后也放著一個。
還有女使立于冰鑒之后,跪坐在蒲團之上,拿著蒲扇,一下接著一下,給二人輕輕的扇著涼風。
夏末秋初,炎熱的七月之中,這日子過得倒是愜意得緊。
日頭雖高,殘存的暑氣雖烈,卻可徐章和明蘭卻感受不到絲毫熱意。
······
梆梆梆!梆梆梆!
夜色早已深沉,南京城里的萬家燈火也早已熄滅,子時已過,城內早已經是萬籟俱靜,唯有行走在街頭巷尾,敲響手中梆子,四處喲呵的更夫還在行走。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那是什么?”更夫老吳頭看著幾條街巷之外的亮光,心里頭正疑惑著,嘴里嘟嘟囔囔的道:“這大晚上的,怎么還歇息?”
話雖是這么說,可老吳頭心里頭還是有些不放心,當即便加快了步子,朝著亮光處趕去。
“好像是夏王府的方向?”
老吳頭在這一片敲了幾十年的梆子,哪家哪戶在什么地方,基本上都記得清楚。
夏王府附近都是城中貴人們的宅子,占地極廣,街巷之間的間隔,要遠勝其他地方。
轉過兩條巷子,看著越來越亮的光芒,老吳頭心里頭咯噔一下。
待出了長巷,走入夏王府隔壁的一條街道時,老吳頭登時便瞪大了眼睛。
立馬邁開了步子,加快速度,竟是跑了起來,同時還不忘手里頭的梆子和銅鑼敲得震天作響。
“走水了!”
“夏王府走水了!”
靜謐的后院一角,忽然燃起了火光,火勢蔓延極快,四近的下人好似都沒有注意到一般,不過頃刻之間,便朝著左近的院落蔓延而去。
老吳頭的梆子敲得又大又響,吼出的聲音也不低,一下子便將左近的宅邸里頭的靠近街巷的大戶人家的下人們都給吵醒了。
仆役下人們聽到密集的銅鑼聲,顧不上許多,隨意套上外衣,便竄出屋子,到了院里,看著不遠處沖天而起的火光,紛紛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