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十四年,七月二十八日。
晨!
卯時正刻,天色不過才剛剛大亮。
神武軍大營轅門大開,兩萬將士,化作一條長龍,逶迤而出。
秋風獵獵,旌旗飛舞,遮蔽長空。
南熏門。
作為東京城南城的正門,不同于其余諸門皆屈曲開門,南熏門雖同樣設有甕城,卻為直門兩重,內接御路。
作為東京城四大正門之一,南熏門的防守,自然也是各門之中最為嚴密的其中一個。
光是城門處的守軍便有一個指揮營。
而且還是榮喜麾下悍勇精銳之士,出自禁軍上四軍之一的天武軍。
當然了,于城門處值守的自然是城防營的兵馬,只一個小隊,五十人左右,更多的只是起到威懾的作用。
一大清早,城門還沒打開,南熏門外,就已經開始圍了不少百姓在等待。
有挑擔的貨郎,有擔柴的樵夫,有推著板車,車上裝滿貨物的力夫,有扛著鐵叉,鐵叉上掛著各式獵物的獵戶。
還有不少提著挑著簸箕,簸箕里頭裝滿了早上剛剛采摘下來的新鮮菜蔬瓜果的農人。
卯時正刻,城門大開,數十個巡守城門的軍卒井然有序的列于城門附近,圍成了兩條通道,一進一出。
無數百姓魚貫著接受檢查,涌入城中,時辰太早,出城的的人倒是沒幾個,大多都是入城的,等道巳時左右,出城的人才會陸續增多。
入城的檢查其實并不如何嚴密,只要身上不是攜帶弓弩甲胄這些違禁品,其他的東西,守城的軍卒們大多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城門之上,換防的指揮營也已經交接完畢。
東京外城水陸加起來十多個門,光是每日的駐守更替都要耗去將近一廂的兵力,如今兗王手中的軍隊,捧日軍乃是騎兵,自然不可能全軍常駐城中,只有部分榮喜的親信精銳被借著更戍的名義調入城中。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一支天武軍還有平日里負責巡視城門和街道的城防營了。
“哎!”城門冗長的隊伍里頭,一個二十來歲,挑著擔子的青年忍不住嘆了口氣:“日日戒嚴,究竟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呀!”
這話一出,隊伍里頭立馬便有人響應:“是呀!先是封城封了十多日,現如今又這般戒嚴,背個包袱也要來來回回的翻查,我在東京城住了十多年了,從未聽過這樣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便是年初那陣子,城里出了那么大一檔子事兒,進出城的時候,還不是出具戶籍憑證就好,哪里像現在這么麻煩。”
······
連續多日的封鎖戒嚴,早已對百姓們的日常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如今雖然不控制出入了,可嚴格的盤查還是極不方便。
“你們沒聽說嗎?”一個身材有些短小,但眉宇之間卻透著幾分精明的半大少年忽然一臉神秘的問。
“聽說什么?”立馬便有人好奇追問。
周遭眾人,也紛紛扭頭投去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