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著眼睛,明蘭的語氣之中,已然帶上了幾分冷意。
王氏是盛紘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嫡妻,還替盛紘生兒育女,只要有王氏和長柏華蘭如蘭在一日,盛家和王家之間的姻親關系,就不可能斷掉。
康王氏是王氏的姐姐,是盛家無論如何也甩不掉的包袱。
在康王氏面前,縱使是如今身為二品誥命,永平侯夫人的明蘭,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執晚輩禮。
若是康王氏當真有這般心思的話,還真的讓人頭疼。
“官人可有什么法子應對?”一時之間,明蘭也毫無頭緒,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方才事情沒燒到自己身上,明蘭雖然擔心,卻并未著急,可現在輪到自己了,素來沉著冷靜,聰慧睿智的明蘭,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徐章神色如常,心底暗自松了口氣,好在把話題給帶跑了,不然面對明蘭的冷嘲熱諷,立身不正的徐章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徐章目光微凝,陷入沉思之中,明蘭也不著急,一邊看著徐章,一邊思索對策,片刻后,只見徐章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驚呼道:“有了。”
明蘭挽著徐章的手臂,帶著幾分撒嬌道:“官人快說說。”
徐章道:“康王氏若是想把庶女送到咱們府里頭做妾,總得有個由頭吧!”
明蘭點頭,“自然要有由頭,若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硬塞過來,那就是她這個做長輩的不是了。”
自古以來,若非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從來不會有女方的親長,往自家小夫妻房里塞人的先例。
禮法什么的自然沒這方面的限制,可作為女方的親長,不思如何幫助女方打理家事內宅,讓小夫妻兩夫妻和睦,琴瑟和鳴,反而往人家房里頭塞小娘,便是說破大天了也是沒理的。
別的且先不說,光是盛家就不會同意。
“夫人嫁過來才半年多的功夫,咱們夫妻二人又正是蜜里調油的時候,再說了,咱們徐家又不是那等人丁單薄的人家,急需要子嗣來繼承香火。”
“屆時夫人只管把一切都推到為夫的頭上,說為夫不喜納妾也好,說為夫不好女色,喜歡另辟蹊徑也罷,都由得夫人。”
明蘭眨了眨眼,長而疏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另辟蹊徑?”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一副不堪入目的畫面來。
若是這詞單獨拿出來,明蘭絕不會多問,可偏偏前頭還帶著一個不好女寺,那這個詞意思就有待推敲了。
搖搖腦袋,摒去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明蘭說道:“妾身竟不知道,官人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另辟蹊徑’了?”
徐章頓時大呼冤枉,解釋道:“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夫人何必當真呢!”
明蘭抬手輕掩櫻桃小口,可惜笑意早已布滿了整張俏麗的臉蛋,爬上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