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
帳篷里頭,靠近門口的幾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徐章,徐章阻止了他們起身見禮的舉動,徑直走到正在替一個胸口中刀的親衛清洗傷口,上藥包扎。
旁邊還躺著三個,一個傷了大腿,幸好沒有傷到大動脈,否則的話,早就因為失血過多去見閻王了,一個斷了一只手臂,大量出血,氣息有些微弱,剩下一個還處于昏迷之中,身上受創六處,呼吸極為微弱,性命已經垂危了。
能不能熬過去,還得看他自己的運氣。
這個帳篷里頭的傷兵,就沒有像先前那個帳篷里的圍坐在炭火前頭喝著熱湯茶了。
看著帳篷的傷兵,徐章的心情有些沉重。
走到那個雖然傷了腿,但還清醒著的親衛身邊,說道:“我記得你是叫劉大吧!”
劉大忙撐起上半身,點頭如搗蒜,眼中帶著激動:“屬下就是劉大,侯爺竟然記得屬下的名字。”
徐章抬手按在劉大的肩膀上,微笑著道:“你們每一個都是我的兄弟,我記得你們的名字本就是應該的。”
“這次多虧了兄弟們,才保得了我和娘子的平安!徐章在這兒,”
“咱們是侯爺的親衛,身家性命都是侯爺給的,能夠替跟在侯爺身邊保護侯爺的安危,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劉大看著徐章的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炙熱。
就像是看到信徒親眼見到了一直以來自己信奉的神祇一樣。
“是!”
“······”
帳篷里頭,所有還清醒著的親衛們紛紛應聲。
并非是作偽,眼看著帳篷里頭一眾親衛們的模樣,一股子叫做感動的情緒,已經在徐章的心底悄然蔓延。
“兄弟們先好好養傷!待傷勢處理好之后,咱們先啟程去陜州,到了陜州在好好靜養。”
縱使是現在不方便挪動,那也沒有辦法,只能拖著往最近的城鎮里頭趕了,在這冰天雪地里頭逗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現在大雪停了幾天,地上的積雪不厚,可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再度降雪的可能性極其之高,若是雪勢太大的話,將眾人都困在山里,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說別的,光是吃食這一項,就是個難以解決的大問題。
還有取暖,駐扎的營地等等。
“侯爺不用擔心咱們,兄弟們都皮糙肉厚的緊,趕路肯定不成問題。”
徐章在傷兵帳篷里頭待了一會兒,大改先前訓練親衛們時的嚴厲形象,陪著受傷的親衛們說了許久的話,拉著幾個受傷頗重的親衛閑聊一些瑣碎的家常。
出了傷兵營帳,須發皆以銀白的楊郎中已經累得不行了,幸好還有幾個藥童學徒能夠幫著他一塊兒替傷員們處理一些簡單的傷勢,否則若是每個人都得等楊郎中親自上陣的話,只怕傷員們還沒拖死,楊郎中就先給累死了。
徐章問起了那個受創六處,至今還在昏迷之中的親衛情況,楊郎中的表情不是很樂觀:“最遲到明天傍晚,若是還能醒過來的話,一切都還好說,只要慢慢將養,輔以湯藥,傷勢就能好轉,可若是醒不過來的話,那就只能準備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