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沖著來人拱手躬身見禮:“下官陜州知州元正平,參見徐經略相公!”
徐章乃是新晉的陜西路經略安撫使,自然可以被稱作經略相公,正如同水滸里頭,魯達在打死鄭屠,然后遠走五臺山,出家為僧之前,便是在西軍之中任職,在小種經略相公麾下做提轄官,也是在小種經略相公府上當差聽用。
可惜那位小種經略相公不似徐章,乃是文官出身,只是個地地道道武將,而且還是家學淵源的那種,世代都在西軍之中經營,在西軍之中可謂是樹大根深。
雖說此宋非彼宋,朝廷方面,不論是在政策還是在態度上,都有著區別。
徐章與之相比,雖然只是剛剛接任,甚至都還沒有到長安完成交接,可在權勢和地位置上,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尤其是在元正平這些正統科舉出身的文官們眼中,徐章這個正兒八經進士出身的同僚兼上官,可比那些個軍中的武官將領們分量要重的多。
“如今天寒地凍的,辛苦元知州了!”徐章沒有擺任何的架子,很是隨和的道。
見徐章如此態度,元正平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卻又泛起了嘀咕。
松了口氣是因為徐章看起來不是那么難打交道。
泛嘀咕則是因為不了解徐章的性情,不知道徐章是表里如一呢,還是只是和自己客套一番。
元正平到底是做官多年的人,自然不會把什么東西都寫在臉上,心里雖然泛起了低估,可面上卻瞧不出有什么變化。
反倒是露出自責的神情來,十分愧疚的道:“下官失職,連治下境內出了盜匪也不知道,還叫他們驚擾了經略相公,下官知罪,請經略相公責罰!”
“唉!”徐章翻身下馬,將元正平扶了起來:“元知州不必如此,賊人猖獗,又常年隱匿與高山密林之中,如今隴右局勢緊張,陜西路大半的軍馬都調去了隴右,陜州蒞臨中原,乃是我朝腹地,這伙賊寇定是趁著這個空檔,悄悄流竄到了陜州。”
“如今外頭天寒地凍的,大雪蓋地,再過些時日就是年關了,這路上的行人商賈難免也就多了起來。”
“這伙賊人想趁著這機會大撈一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元知州不必自責。”
元正平還沒怎么解釋,徐章就先替他把話給圓了。
元正平訕訕笑著說道:“經略相公心如明鏡,下官佩服。”神情略有幾分尷尬。
徐章笑著道:“昨日遭遇賊寇襲擊,幸得麾下親衛舍命相護,徐某和內子才得以安然無恙,只是有不少親衛兄弟都因此受了重傷,故此可能要勞煩元知州,在陜州多打擾知州一些時日了!”
元正平極力壓制著心底的狂喜,忙道:“經略相公這就見外了,經略相公能夠在陜州多留一些時日,是陜州的幸事,也是下官的幸事。”
“昨日下官已經命人將落腳的地方收拾出來了,城里擅治外傷的郎中也找來不少,都已經暫時安置下來,藥材方面,也準備了許多,下官已經聯系上了附近州縣的同僚,若是不夠的話,雖是都可以從他們那兒調撥過來。”
徐章在陜州多留一日,元正平就能在徐章面前多漏一次臉,只要刷臉的機會增多了,就不愁不能在徐章面前留下好印象了。
元正平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機智,昨日在見到拿著徐章的名帖登門的孫平寇,知道徐章等人遭遇之后,沒有傻乎乎火急火燎的立即帶著人前去迎接,而是提前做好了準備,張羅布置妥當。
“知州辦事細膩周到,想必陜州在知州的治下,也必然是一派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繁榮安定的景象。”
“經略相公謬贊了,下官慚愧,在陜州知州之位上,一坐便是五年,卻未能做出什么利國利民的功績來!”
元正平十分謙虛的道,可眼底的喜悅,卻怎么也掩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