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沖著袁文紹嫣然一笑,再度微微屈膝福身禮道“這是老夫人的原話,奴婢也不知緣由”在這深宅大院里頭當差,說話做事,自然不會直來直去,這大宅院里頭,那些個直來直去的愣頭青,要么就是主人家極受寵的哥兒姐兒,要么就是墳頭草已經有三四尺高的那種。
袁文紹正要再說,華蘭卻拉住了他,沖著袁文紹搖了搖頭,眼神交錯間,袁文紹嘴巴張了張,可話到了嗓子眼,卻又不知該如何出口。
母親喜歡刁難自家媳婦,袁文紹是知道的,本以為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可自打華蘭生了實哥兒之后,章氏不但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愈發過分,甚至還伙同大嫂小章氏,一塊兒算計起華蘭手里頭的嫁妝來。
光是袁文紹知道的,華蘭的嫁妝已經有大半都貼補到了袁家的家用之中。
可華蘭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袁文紹,而是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到了肚子里,若不是上次顧二成親,華蘭梳洗打扮的時候,穿戴的還是好幾年前的那些首飾衣裳,袁文紹還察覺不到這事兒,后來在袁文紹的一再追問之下,華蘭這才吐露了實情。
再加上莊姐兒和實哥兒那檔子事兒,原本一昧對母親愚孝的袁文紹,對于自家母親也終于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于華蘭也滿腹愧疚。
剛才一看到書香,袁文紹就下意識的以為母親張氏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看向華蘭的目光之中也帶上了幾分愧疚和憐惜。
華蘭卻笑著安慰袁文紹道“官人莫要擔心,母親只是叫妾身過去說些私房話,一會兒就回來了,沒什么的,官人先和莊姐兒實哥兒用飯。”
說著華蘭已經長身而起,對著書香道“走吧”
這一瞬間,袁文紹心底閃過千思萬緒,自家母親的偏心苛責,華蘭的賢惠懂事,處處為自己著想
華蘭回來的時候,莊姐兒和實哥兒早已睡下,袁文紹獨自坐在院中,就著一壺冷酒,在月下獨酌,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官人怎么還不睡”華蘭眉宇間透著幾分疲憊,可一看到袁文紹,嘴角便不自禁的上揚,露出嫣嫣淺笑,走到袁文紹身后,柔夷搭在袁文紹的肩膀上輕輕的揉按起來,柔聲的關切道。
袁文紹抬手抓著華蘭的手,拉著華蘭坐下,看著華蘭的眼睛,問道“娘子陪我喝一杯”
看到袁文紹的時候,華蘭已經屏退了下人,只留了一個貼身的女使守在院子門口,等候傳喚。
華蘭取了個杯子,袁文紹提起酒壺為華蘭倒酒。
夫妻二人舉杯相碰,盡皆一飲而盡。
才喝了三杯,華蘭的俏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白皙的面龐,殷紅的俏臉,似天鵝般白皙的脖頸
清冷的月光下,微黃的燈火映襯著,袁文紹看得不禁有些癡了。
華蘭提著酒壺往杯中蓄滿酒水,率先打破平靜淡淡的道“官人可是想去陜西”
“啊”
袁文紹被華蘭突如其來的話題直轉弄得一愣,隨即下意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