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小年是如今長安黑道里頭赫赫有名的人物,去年秋末冬初的時候來的長安,僅憑著一雙鐵拳,便闖下了不小的名聲,又因出手大方,為人灑脫豪氣,很快便在身邊聚攏起了不少追隨者。
后來一次東城的青皮們和南城的混混們發生沖突,可東城的那些成日只是到在泥水里頭廝混的小青皮,如何是南城那些心狠手辣的大青皮們的對手,眼看著就要被人家全滅了,東城的青皮們于窮途末路之際,求到了初來乍到,卻名氣不弱,暫居東城的麥小年頭上。
宣平坊一戰,麥小年的名頭在長安城徹底打響,打不過自然就該叫家長,南城的青皮們找上了背后的靠山,可他們預想之中局面卻未曾出現,麥小年安安穩穩的坐上了東城第一把交椅的位置,還將整個東城的青皮無賴全都整合起來,建了個血火幫,還說什么是從血與火之中走出來的幫派。
可接下來麥小年的一系列動作,卻叫長安城內的那些青皮無賴混混們都看不明白了。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便將東城打造成了鐵桶一塊兒,而且還和衙門攀上了關系,將整個東城都重新規劃整改了一番,翻了年,原本臟亂不堪,陰溝老鼠數不勝數的東城變得煥然一新。
原本的青樓酒肆,改成了什么會所,裝修的雖沒有金碧輝煌,卻異常的干凈整潔,且服務周到,各種項目更是五花八門,一時之間,竟成了城里哪些富家子弟,紳士老爺們消遣耍樂的首選之地。
生意火爆的基本上都快趕上城里最火的花萼相輝樓了。
血火幫也因此體量一翻再翻,將整個東城徹底的把在手里,白花花的銀子如流水般打點了出去,上至各級官員,下至捕快獄卒,血火幫全都能說上幾句話。
可今日的麥小年,神情卻有些凝重的將幫里幾個心腹親信召集到身邊。
“諸位兄弟可都聽說了”聚義廳里,坐在上首的麥小年問道。
左右兩側,各自坐了三人,加上麥小年自己,攏共七人,便是如今血火幫的七大頭領。
可麥小年素來以行三自居,讓手底下的兄弟們都喚自己做三哥,剩余六人,自然不好逾越,這排名也就只能依次往下排。
“三哥可是說環州慶州被西夏攻破之事”血火幫七位頭領之中,除了三個土生土長的長安人之外,連帶著麥小年在內的其余四人,都是青鳥中人。
“環慶被破,長安在西北方向的屏障便只剩下寧州了,若是叫西夏蠻子破了寧州,兵鋒便可直指關中,近日來城中的傳言,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吧”麥小年鄭重其事的問道。
這話一出,聚義廳里驟然一靜。
“百姓何辜,西夏狗賊,竟如此喪盡天良,行屠城之舉,長安富庶遠超環慶,若長安城破,以這些西夏狗賊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放過咱們”
說話的是田七,全名叫田大棒,是土生土長的長安本地人,一家老小全在長安,自大宋定鼎天下之后先祖便遷到了長安,如今也算是土生土長的長安人,親朋好友這些自然就更不必說了。
麥小年情真意切的道“咱們雖然都只是些粗人,不懂那些大道理,可長安是咱們的家,我麥小年雖然不是土生土長的長安人,可也把長安當自己的家,”
“可咱們一群泥腿子,一不是官,二不是兵的,又能做什么呢”老九李鼎搖頭無奈說道。
“老九何必妄自菲薄,那些個當官的當兵的能做的咱們做不了,可咱們能做的一些事兒,他們也未必能有咱們做得好”
秦五是徐章身邊的親衛出身,和麥小年不同的是秦五是在淮南水災之后為了報恩才到了徐章的身邊。
“老五說的有道理,咱們打不了仗,難道還打探不了消息么”張四笑著說道。
老八雷鳴也跟著道“若是其他的咱們還真沒什么信心,可要是論起打探消息,咱們兄弟還真不比軍中那些斥候差”
這些個青皮們成日在街面上廝混,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若是消息最靈通的,無疑就是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