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聽完袁宗皋之言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固然對方之言玩的是唯心那一套,但也不是沒什么道理。
嚴嵩是不是奸臣并不能從他說話中得知,更需要看對方所作所為。
且嚴嵩歷史上,確實是鼎鼎大名的奸臣,但并不意味著現在就是,不然為何清流一傳頌其名?
再之,嚴嵩奸不奸臣,與現在無關,眼下他需要的是,嚴嵩幫他說話,或者說是針對楊廷和。
至于嚴嵩真有什么不軌,立馬就會在這場爭斗里面消失,且不需要他動手。
且袁宗皋此番偽結論,其實有那么些道理,只要自己足夠堅持,不為所惑,則就算嚴嵩想要口蜜腹劍,也無用武之地。
比如劉備是仁義之君,其麾下則沒有任何一人屠城,乃至于蜀漢滅國之前,也沒有一例發生。
這是整個《二十四史》唯一一個獨例,哪怕是野史也沒有類似記載過。
一個嚴于律己的將軍,則會訓練出一直軍紀嚴明的隊伍,也不是沒有道理。
由此朱厚熜緩緩頷首:“先生一言,令我茅塞頓開,誠如先生所言,是朕因咽廢食!”
因咽廢食對于朱厚熜而言,絕非什么好事,更不能以主觀性討厭一個人就不去用。
如朱厚熜雖然對楊廷和感官非常好,但還是需要將他打壓,甚至于趕走。
對毛澄的感官非常差,但并不會因此罪在桀紂,覺得毛澄能力不行。
相反,毛澄對于禮儀制度而言,絕對是如今數一數二存在,起碼而言《受箋儀注》、《登極儀注》、《視朝儀注》所議之禮,盡善盡美,沒有什么好挑刺的地方。
唯有《受箋儀注》是朱厚熜不同意,引《即位詔書》相悖,所以才能挑刺,不然依然無話可說。
不過雖然要用嚴嵩,他還需要想想該如何用。
雖然嚴嵩朝堂之上,有意在幫自己說話,但事情遠不能如此簡單推測,還需要慢慢處理。
“拾漏補遺之乃人臣本分,陛下能夠從諫如流,何愁大志無展?”袁宗皋搖搖頭,并沒在意皇帝之言。
隨后又補了一句:“雖然今日慈壽太后已然同意太后入朝,但臣以為,陛下還是要以慈壽太后為主,勿使怠慢慈壽太后。”
袁宗皋之言看似只是說,讓皇帝繼續恩待、禮敬正德之母,實際上乃是告誡皇帝,別怠慢慈壽太后。
至于為何會有此言,乃是因為朱厚熜之母,蔣太后性格潑辣,刁蠻任性,故而極有可能會仗著兒子是皇帝,欺負張太后。
已經全盤接收記憶的朱厚熜如何不知道,原身母親秉性何如?
他可是清楚記得,在出發安陸之時,蔣太后對其言:“吾兒此行,荷負重任,毋輕言。”
這番話是告訴原身,不要輕易說話,還是不要輕易答應,則深有內涵。
不過當朱厚熜回想起所有記憶之時,事情發展已經由不得他,故而一直也未曾放在心中。
“吾謹記先生教誨!”
朱厚熜知道張太后的用處,自然不會讓蔣太后太過份,畢竟他還需要張太后這個靠山,才能安穩走下去。
“不知陛下可還有圣訓,若無,臣先告退!”
袁宗皋見事情已經談完,便率先提出告辭。
朱厚熜想了一番,最后還是決定有些事,日后再說算了,反正袁宗皋即將履任直起居,屆時有什么話都可以說,于是輕輕點頭:“先生慢走……”
ps:上個星期試水沒有過,等著下個星期推薦,感覺這有一絲怪異,五十的追讀,居然不能晉級,就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