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任蝶衣站穩腳跟,兩人互為靠山,即使日后有皇后進宮,也未必毫無勝算。
當然前提還是需要生下皇子,不然一切皆休……
在宮中生活十幾年的任蝶衣,對這些門門道道自是不會太過陌生。
未來皇后還不知何等脾性,若是善妒之人,她這位捷足先登之輩,必然是眼中釘、肉中刺早晚需要拔除。
即使未來皇后是個不喜爭斗之人,為了日后能夠拉住朱厚熜,她也不得不努力……
和夏皇后聯盟,至少能在開始一段時間之內,保證自己能夠安穩,只要生下皇子,地位才可以固若金湯,乃至爭一下皇后之位。
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今她委身朱厚熜,已是不爭事實。
如此則意味著皇帝是她的唯一。
誰又想將自己的唯一,與他人分享呢?
是故無論出于哪種方面,任蝶衣也不得不爭……
她若不爭,早晚只會成為他人墊腳石。
皇宮禁內不是什么善地,除非像張太后一般,不然妃嬪若是存著,你好我好大家好之心,絕對成為犧牲品。
于是乎任蝶衣一副感激莫名之色:“臣妾能夠有今日,皆賴殿下之賜!定當謹遵教誨!”
“任嬪此言大繆,此圣人恩寵,安為吾功?”
夏皇后畢竟還是經歷過諸多事情,故而說話滴水不漏,不敢明面上有與任蝶衣聯盟之心,反而將功勞全歸朱厚熜。
“圣人恩寵,臣妾自是心中有數,然當年非先帝和陛下多加照顧,豈能有臣今日?”
經過夏皇后暗中提點,任蝶衣此時也幡然醒悟,然后將話意再做微調。
“……”
“好了,你二人也莫要再爭辯了,正午即將而至,你每是在予宮中一同用膳,還是各自回去?”
張太后見二人推來推去,盡說一些沒有營養之話,遂直接打斷二人,然后詢問大家。
任蝶衣、夏皇后并沒有做聲,畢竟朱厚熜還在此處,他沒有先開口,她們又豈敢先開口?
二人沒有開口,朱厚熜則順勢起身伏拜:“兒還是不打攪娘親清凈,且不久之后,我便要去午朝,就此拜別!”
朱厚熜提議要走,任蝶衣自是不會在此就留,至于夏皇后也無意留在此處,蓋皇帝命其來此處,然后卻一字不發,她還想詢問個究竟呢。
于是二人也伏拜地上:“臣妾不便打攪太后清寧,就此拜別!”
張太后也無意挽留三人,輕輕點頭之后說道:“既然如此,予也不便挽留,你們且各自散去!”
得到張太后同意之后,三人按照尊卑踏出宮殿,走下漢白玉御階之后,朱厚熜對著夏皇后微微拱手,然后說道:“夏臣請襲爵一事,皇嫂以為該當何如?”
今日朱厚熜首要便是敲打夏皇后,故而一出殿門,便拐彎抹角直接發問。
夏皇后本是聰明之人,結合這整件事情,就知道朱厚熜所言何意。
不過皇帝既然避開張太后,又在此間彎彎繞繞,目的已然非常明澈,便是要敲打她,一是為了杜絕走后門,二是違反當初與勛戚所商議之事。
既然已經知道朱厚熜在問什么,夏皇后自然也想到如何答復,旋即納了個萬福:“祖宗成法,后宮不得干政,萬歲決議便可!”
朱厚熜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心中暗道:“看來這位皇嫂,能夠在正德年間,地位穩如泰山,也不是蓋的,心思居然如此活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