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罪名是勾結朱宸濠,有的是攀附劉瑾,有的是江彬同黨、有的是真有其事。
至于朱厚熜,則聽從張璁建議,暫時掩鼓息聲,穩坐釣魚臺,看群臣之間互毆,順便繼續維護與張太后感情,沒有再次提及大禮議事件。
畢竟此事與朱祐樘有許些關聯,若是楊廷和趁這個機會聯通后宮,朱厚熜想要在這場戰爭取得想要戰果,必然無法得償所愿。
所幸朱厚熜本已有打算,經過一番甜言蜜語,加之重賞張鶴齡、張延齡二人,幫助朱厚熜說話,張太后便沒有與楊廷和聯手之意。
時間一直持續九月下旬,通政使司收到張璁清查皇莊近況,以及《大禮疏》。
通政使俞琳不敢壓制奏本,急忙將張璁此疏呈遞司禮監,由司禮監轉送至廣寒殿。
正在廣寒殿享受著紅袖添香的朱厚熜,見到內侍走進,揮了揮手將任蝶衣趕到后殿,開始打開張璁奏本仔細觀看。
良久之后,朱厚熜長吁一口氣道:“張璁果然不負我,有了這本奏疏,我看楊廷和還能說什么?”
蓋張璁所言,一一推翻楊廷和、毛澄之前所舉例子,且有理有據。
題奏上稱“孝子之至,莫大過于尊親;而尊親之至,又莫大于以天下奉養。
今上登基之后,即命朝臣議定追尊圣考,以名正言順之理,奉迎生母,以達奉養大孝。
而今朝議言陛下由小宗入大宗,當稱孝平皇帝為‘皇考’,改稱興獻大王為‘皇叔父’,興獻王妃為‘皇叔母’,不過只是拘泥于漢定陶王、宋濮王故事,為人后者為人子,不得顧念私親。”
“然而天下豈會有無父母之國?《禮》有云:‘禮非天降,非從地出也,人情而已!’”
“至于朝臣所言,漢哀帝與宋英宗,此固然為定陶王、濮王子,但漢成帝、宋仁宗皆是早有預立,嗣養于宮中,如此才算為人后。”
“故而師丹、司馬光之論,只可用在當初,然今孝安皇帝嗣泰陵十六年,從未有立皇儲,直到山陵崩殂,執政大臣依照《皇明祖訓》,遵遺詔,迎取皇上,入繼大統。”
“遺詔有云:‘興獻王長子倫序當立!’當初詔書未曾有‘孝平皇帝之子’,更未曾預立儲君,養宮中,確定為陛下繼位,如此又怎能與前者共論?”
“興獻大王已薨,倘若改稱‘皇叔父’焉知九泉之下,可得安寧?
今圣母之迎,稱‘皇叔母’則屆時必定以君臣之禮相見,可世上豈有臣母之義?”
“宋儒程頤有云:‘《禮》曰:長子不得為人后!’且夫興獻大王惟存萬歲一子,為了利天下,而成為人后,只怕是為人子者,無父母之義。”
“固然皇帝紹承基業,由孝莊皇帝所傳,但只需尊其親則可,可若嗣泰陵,而絕本親則不可。”
“臣嘗聞儀禮者稱,孝平皇帝有德澤在不可絕嗣,然孝莊皇帝便可絕嗣邪?執意拘泥于‘大宗不可絕嗣’之文,臣想問正德皇帝非大宗?
既然正德、弘治二帝皆為大宗,明良皇帝又該繼何人之后?若是繼泰陵,則正德皇帝絕嗣,若繼正德,則弘治陛下絕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