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蠱惑百姓滋事者,官府一律擒拿,仔細盤問,若是唆使百姓者,將唆使者抄家、發配。”
封建皇帝從來不不會和下面人講理,朱厚熜做了這么久,自然也知道,此事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不然根本不用談什么新政。
“這……”
“沒什么這、那……凡有犯禁者,無論何人一律等同,但避免官吏聯合大戶欺壓良善,都察院須嚴防死守,但有殘害我人民者,一律報上嚴懲。”
由于朱厚熜現在皇權集中化,而且一些老資歷官員,也被他逐漸排除,因此他不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
群臣嘿然,同時也是無可奈何,誰讓皇權勢大呢?
明朝自開國以降,雖然常常有人提及祖宗成法,可誰又把祖宗成法當回事?
就拿《皇明祖訓》來說,朱元璋自己欽定規矩,然而首先違反的便是他,說到的不納大臣投獻,可是他的兒子、孫基本上都是大臣、勛貴子女。
甚至于嚴格來說《皇明祖訓》,在明朝就發揮過一次作用,那就是楊廷和尊《皇明祖訓》“兄終弟及”一文,迎奉朱厚熜,其余的基本上再也沒有用過。
至于《大誥》,從開國的戶戶一本,變成了現在,墊桌子腳都嫌破的東西更不用說了。
連皇帝都不遵守,又何談其他人遵守?
“臣等領命!”群臣無可奈何,只得搖搖頭承下這個政令,然后國事臺進行切商討論,給一個可行的方案,遞給朱厚熜御覽裁決。
“如此甚好!”見到眾人不再多話,朱厚熜心情好了不少,然后又道:“《大明律》乃高皇帝開國之時所修,為了是天下百姓,知法尊紀,為的是有司有例可依。
然而時代更易,未免有些不足,即刻詔命天下擅長刑罰、例律能吏,入京佐住內閣大學士,重修《大明律》。”
《大明律》如今過去上百年,早就跟不上時代,而且朱元璋類似于理想主義者,條條框框雖然設置的一應俱全。
但終歸還是需要受到時代的限制,更受制于明初官員,有識之士稀缺的弊端,導致無數人可以鉆法律漏洞。
這對于朱厚熜而言,是絕對不可原諒。
法律是什么?
法律就是最后一條紅線,如果法律可鉆空子,那天下還能辦什么事?
然而群臣不敢茍同,天下之事莫不是徐徐圖之,皇帝雄心壯志的確好事,但什么事都想做,顯然不符合時代進步。
而且大家用了百年的《大明律》,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好,此時貿然更改律法,顯然多有不妥,于是出言道:“臣等以為,修法不難守法難,創業不難守業難,陛下圣心燭照,意欲革新變舊,臣等不敢掣肘,可是太祖所定《大明律》并無不可,如何此時貿然修法?天下又該何從?”
“有何不從之處?唐朝開國從武德七年修《武德律》,到永徽二年修《永徽律》不過幾十年,便修三次,我朝雖一直沿用《大明律》,但弘治十二年曾修訂加《問刑條律》,如何謂之不得更改?”
朱厚熜就奇了個怪,修個法律都這么難?唐朝不過幾十年,就有《武德律》、《貞觀律》、《永徽律》,不正是代表律法需要隨時更新換代?世上哪有什么不易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