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夯貨,走路也不看著一些,差點撞灑了符水。”
那女子將房門掩上之后,才小步行至劉陟身側,于桌案邊尋了個空處,將木托放下;一邊行著萬福禮一邊道,“郎君請用符水。”
劉陟瞅了一眼木托中的瓷碗,面露難色,眉頭也皺了幾分,“宜清,這碗渾水是什么,怎么里面還有黑色殘渣飄著,好生惡心。”
“郎君慎言,這符水乃是主母從城西的寶莊嚴寺求來的靈符所制,無論是什么疑難雜癥,一碗符水下去,皆是藥到病除。”被喚作宜清的婢女臉上表情分外認真,仿佛他見過多少被符水醫好的病患一般。
我信你個鬼!就算我有病,喝下去怕是會變得更重吧。
這話劉陟自然不好明說,他只好岔開話題,“宜清,你今日穿這件坦領半臂的裙衫,可比昨日的襦裙好看多了。”
宜清乍聞劉陟夸她,臉上泛出喜色,但隨即又板了回去,“郎君、郎君不要說其他事情,主母可是三令五申,教婢子一定要看著郎君服下這碗水。”
“還有,”劉陟正要說說這符水不科學的地方,又被宜清叨道:“郎君怎么又把領口敞了,這春寒料峭的時節,稍不注意便會感染風寒。”說著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已經湊到劉陟胸前,幫他扣起了缺胯袍的領子。
劉陟倒是沒有對此抗拒,反而緊緊的盯著宜清近在咫尺的俏臉,心里更是在她指尖無意劃過自己脖頸之時,泛起了一絲漣漪。理好衣領的宜清則“唰”地一下收回了手,臉上微微泛紅,縮回的手卻不知安放在何處,背在了身后。
“喏,我可是聽了你的,把衣領合上了,別再叫我喝那碗符水了。”
宜清正要反駁,劉陟卻一把拽回了她兩只手,并攏在自己近前,“好姐姐,你看我如今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這水便不要喝了,好不好?”
手上感受到劉陟口鼻呼出的熱氣,宜清的臉漲得更紅了,“哪里、哪里好了......哪有主人家把婢女喚作姐姐的,郎君分明、分明病的更重了......”
不過話雖如此,宜清也沒有再催促劉陟喝藥,房中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旖旎,直到......
“哐”的一聲,虛掩上的房門被撞了開來。
“諮議參軍,我把年表取回來了!”
經學博士臉上掛著邀功的笑容闖入屋內,卻瞬間感覺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