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見了,喊了宜清去那些創藥、白布之類的,又遞給劉陟一雙筷子,說道:
“先吃著吧,這韭菜、崧菜、秋葵,炙牛肉、魚膾都是你愛吃的,一會還有一道京兆的明菜——渾羊歿忽,我之前已讓下人們去庖廚中取了。”
劉陟已經餓急,左手才接了筷子,右手已經先從盤中取了個炊餅(饅頭);但還沒拿到身前,就因觸動了傷口脫力,炊餅落在了腳下。
他猶豫了片刻,突然伸手拾起了炊餅,徑直塞入口中。
“你這是干什么,”劉隱瞬間色變,但又很快想通,“你就算省下這個炊餅,能讓貧苦百姓都吃上一頓飽飯嗎!”
“不……不能,”劉陟把炊餅已經捏成了麻花狀,狠狠地往喉嚨里噎著,吐字更是很難辨清,“但、但……著論忙莫(這能讓我),好受、好受些。”
旁邊的嚴氏急地直拖他的左手,卻絲毫拽不動。
劉隱長嘆一聲,安撫著自家妻子,將滿臉擔憂之色的她帶離了偏廳,留劉陟一人在此冷靜。
確認哥嫂都離開后,劉陟慢慢松開了手中的炊餅,暗嘆道:
我怎么變成這樣了,為了表現地體恤民生,竟然直接做起了戲……
不過既然做了,也不必糾結,當務之急——是通查南海、番禺二縣戶口,調查其貧富分布,看看有沒有實行世兵制的基礎;世兵制比募兵制的人生約束強了數倍,再加上嚴格的紀律約束,應該能練出一支如指臂使的軍隊。
盡管還有軍餉、土地的問題困擾,但前期調查總少不了,先把能做的工作做了;畢竟“腳踏實地,實事求是”這句話,永遠不會過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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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趙璘《因話錄·商部下》(大概開成大中年間):“盧遂罷選,持金鬻于揚州。時遇金貴,兩獲八千。”所以我設定1兩金子=8000文;
又有《金泥玉屑叢考》引《十國春秋吳越世家》:“同光元年(923年),唐以滅梁來告,王遣司農卿盧蘋獻金器二百兩、銀器三千兩。”編者注:“銀十五兩合金一兩,金為銀之十五倍。”所以1兩銀子約533文左右,嶺南多銀少銅,我按1比500來算;
絹價則參考《新唐書·食貨志》“自初定兩稅,貨重錢輕,乃計錢而輸綾絹。既而物價愈下,所納愈多,絹匹為錢三千二百,其后一匹為錢一千六百”,一匹絹布=1600文。
若無其他注明,以后本書貨幣換算都依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