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劉、馮、李三人又一番嚴密的商議,劉陟放棄了自己營壘外立木柵的需求。因為木柵對于營壘的防護性并無提升,還可能引得假想之敵火攻;去掉木柵不但可以省去伐木的時間,新的外壁還可以修成與城池一般的斜面。
新營外弧長約六百步(約合900米),劉陟要求的一丈半高,可由五人并行,就需要六尺寬根據“下闊與高倍,上闊與下倍”的原則,高度直接直接被馮全乂定在了兩丈四高遠遠超過了劉陟需求的一丈半,相應的下底則是一丈二寬而一人一日可筑土二丈(約0.73立方米【注】),粗算之下,要兩萬人全力勞作一天才能完成筑土。
當然,這只是理想狀況,實際上由于新卒未經訓練,每日之工要打些折扣;一次性調配萬人施工,難免有用工浪費;加之營外溝壑、轅門、營內分區的木柵、廁坑等,萬余人足足勞作了五日,才將新大營立成。
新營既已立成,那配套的軍械、旗幡等也可以領回自己保管了;于是劉陟點了五六隊士卒、與馮全乂一道往著廣州的武庫趕去;畢竟自己這龍驤軍的萬余軍士,尚處于赤手空拳的狀態。
廣州武庫的大門處,數十輛蓋著幕布的驢車裝得滿滿當當;劉陟剛一到此,就望著數位武官被一青袍小官送著出門,那官臉上陪著笑、身體弓地都快成了蝦米一般,諂媚之態畢露無疑。
為首的一位武官,將走之際發現了前來的劉陟,向其挑釁地嗤笑一聲,而后引著車隊揚長而去。
劉陟不用想都知道,這群人定是牙外軍的一部,暗道他們格局不大,只會弄點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而青袍官自然也見到了劉陟,他倒是恭謹多了,厚著一張臉迎了上來:
“下官林禹,乃是司倉參軍,敢問閣下是哪一軍的將校?”
“司倉參軍雖只是個從七品下的小官,但卻掌倉廩府庫之重,絕不是什么閑職;廣州那么多倉庫,你怎么就偏偏在此,莫非是以這武庫為家了?”
劉陟的話里明顯帶著分擠兌,臉更是撇向驢車離去的方向,都不拿正眼瞧那司倉參軍一眼;對這剛剛諂媚之人的鄙夷,就差指著林禹鼻子說出來了。
但鄙夷歸鄙夷,正事還是要辦的,馮全乂越過劉陟,回道:“此乃龍驤軍都指揮使,在下則是軍中判官,此行是來領取軍中應發的軍需;但請林司倉行個方便,將這軍需從速交付。”
剛剛面對劉陟的冷遇,林禹不過是訕笑了下,可馮全乂這么一問,他臉色立馬垮了下來,支支吾吾地:
“原來是新領了龍驤軍軍主的諮議參軍這兵杖、衣甲......”
見這司倉話都說不利索,劉陟更加煩躁:“你是周昌還是鄧艾,連好好說話都不會了么。”
“諮議參軍,還請先進去稍歇,下官遣人引著這位判官去清點物資;”林禹連忙匿了臉上的驚慌,然后試探地向劉陟問道:“諮議參軍意下如何?”
劉陟也不再言語,先回頭示意隨行的士卒將坐騎照料好,然后手一背、自顧自地進了武庫大門。
林禹頓時松了一口氣,招來佐吏囑咐了一番,接著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劉陟,幫其引路。
入了武庫公堂之后,劉陟坐了良久,連飲子都喝干了兩盅,也沒等到馮全乂回來;他正欲去尋自己的這位屬官,卻見后者怒容滿面地進了屋內。
“德操,怎么這般表情,”劉陟“唰”的一聲站了起來,指著那司倉參軍,“是不是他的那些屬吏刁難你了。”
馮全乂罕見地沒接劉陟的話,矛頭也直指那司倉,“林禹,你可知道你犯下多大的罪過!”
而后他徑直指向陡然色變的司倉參軍,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