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那人,將這些東西藏在了糞門和褻褲之內,來逃避檢驗......”
二人見馮全乂替他們辯解,感激地向上看了一眼;劉陟則揮了揮手將其屏退,湊到馮全乂身前,低聲分析起來:
“怪不得昨日秦彥彰趴在地上之時,罵了那虞候什么‘私自下令’;如此看來,沖擊我中軍的命令,也是那虞候下的。”
“這樣我便理清頭緒了,他先用我之手除掉秦彥彰的衛兵,一來方便其動手,二來激化我與秦彥彰的矛盾,讓我殺秦彥彰更具動機,三來將唯一可能成為我們證人的牙外軍士卒,全部提前滅口。”
“這個間諜可真是厲害,一石三鳥呀!”
馮全乂聽著分析,不住地頷首,而后剛想提問,又被劉陟伸手止住,“我知道你想問‘何人要激化我與秦武兕的矛盾’;這個問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首先被劉陟當做懷疑目標的,就是以韋氏為首的世家豪族們;這群大族既怨恨劉陟又厭惡藩鎮兵,離間的動機倒是十足。
但隨即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煽動軍隊傾軋不難,但是想要平息動亂可就難了。
稍微有一點差池,這些個大族就可能反遭亂兵屠戮,受到滅頂之災;黃巢之殷鑒不遠,他們不至于冒那么大的險。
馮全乂將信將疑,提出了一個自己都不太信的嫌疑人,“會不會是,秦武兕自己......”
“秦武兕做這種事情倒是比誰都容易,可是,他有必要多此一舉嗎?”
劉陟沒等馮全乂話說完,就出言打斷,而后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他直接斷了軍餉,對士卒聲稱節帥把軍餉都給了龍驤軍,這種煽動士卒的方法不是更加簡易可行?依我看來,將二十個牙外軍士卒一同斬首這事情,都比秦彥彰之死更能激起軍中同仇敵愾。”
“其中利害我都一清二楚,他秦武兕豈能看不明白?”
“既然排除了這死間是秦武兕的部下,那他大概率會核實這事的真假,我們就從中找一個周旋之法。”
聞言的馮全乂眼神一亮,趕忙追問:“怎么做?”
“現在是宵禁時分,沒有兄長的魚符或印信,任何人都無法入城;如果秦武兕在城中,定然是得不到消息的,我明日一早便派人入城,讓兄長將秦武兕控制住!”
說到這里,劉陟伸出個手刀,狠切了一下;儼然是找不到罪魁禍首,就先把制造問題的人解決了。
“若是秦武兕在軍營,那他可能已經收到消息;他要是帶少量親衛來要人,我就直接捉了他;他要是派屬下來要人,我就把來人統統抓了,不讓他們回去,一面向兄長報信,一面拖延時間。”
“秦武兕一向在東郊的清海軍右廂,拖延出來的時間,就是為了給兄長安頓好西郊左廂兵馬的機會;到時候兄長引著左廂、衙內軍大軍前來,配合我龍驤軍,憑他右廂一萬余唯利是圖的軍痞,翻不起什么風浪。”
“若是秦武兕就在軍營,不做核對直來攻我呢?”
“那便戰,強則強,弱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