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往前挪一寸,他的生命力就燃燒掉一分。鮮血流入消化道并從嘴中逆流出來,讓他每挪一寸,嘴角就流出一些鮮血。
釘在他胸口的木樁也就十幾寸長,然而這十寸吋的距離,卻仿佛是雷雷不足百年的人生中走過的最漫長的距離。
姐姐的哭喊聲仿佛越來越遠,眼前也已經變得一片黑暗。原本口鼻中鐵銹的味道也漸漸消失,甚至痛楚都已經變得麻木。雷雷把力量都灌注在了兩只殘缺的手上,機械般地向前移動著。
慢慢的,木樁完全沒入了雷雷的胸口,雷雷的雙手已經抓不住木樁的末端,他只能將雙手抵在背后的十字架上,用盡生命中最后的力量頂著身體脫離木樁。
終于,在他的掙扎之下,整個身體終于穿過了木樁,同時,因為雙腳還釘在十字架上,脫離胸口木樁的一瞬間,他失去了支撐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雷雷凄慘地趴在地上,五感已經近乎完全喪失。雖然殘破的心臟開始慢慢跳動起來,然而流出的鮮血已無法回歸身體內了,體內殘存的血液無法激活治愈的力量,這樣下去,等待他的仍然是死亡。
他用盡了最后的力氣,抬起手指,指向了姐姐的方向。
一只鮮血女妖從他手上的傷口中飛出,那只女妖飛到琳琳的胸口,將釘在琳琳心臟上的木樁拔出后,便無法再維持鮮血女妖的形態,重新變為一灘鮮血自空中潑下。
除去木樁之后,琳琳的心臟開始恢復跳動,由于在此之前失血較少,她的自愈能力立刻被喚醒,鮮血立刻將受損的心臟修補完整,全身的血液循環也恢復了。
琳琳顧不上胸口的傷勢還沒恢復好,也顧不上用血脈之力除去釘在手上的木樁,而是全憑血脈之力恢復后的身體蠻力,掙脫了四肢上釘著的木樁,然后撲到了弟弟身上。
“雷雷!雷雷!你醒一醒!”一向冷靜的她此刻涕泗橫流,近乎歇斯底里地哭喊著抱著弟弟冰涼的身體。
純血雙子擁有同樣的血脈之力,她試著讓自己的血液融入雷雷的傷口之中,為弟弟治愈傷口,然而一切似乎都無法挽回了,她的血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雷雷!為什么啊!”
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引來了門外的衛兵,全副武裝的衛兵圍成了一個半圓,警惕地看著抱著弟弟大哭的琳琳。
有一瞬間,雷雷的額頭冒出了一小團暗紅色的光球,稍微頓了一下,又再次沒入額頭之中。
與此同時,遠在“圣痕之皮”新要塞里的江笑談,正在桌前寫畫著什么,突然他抬起頭來,眼前好像出現了雷昂納多的虛影。
陽光下的美麗少年亦真亦幻,他微笑著說道:“凱因大人,永...”
“雷昂納多少爺?呃?”
江笑談感到自己的額頭一陣刺痛,一個紅色的小小光球從他額頭飛出,飛向了雷昂納多的虛影,將那團虛影撞成一個類似的紅色光球。
然后,兩團紅色光球向著北方的天空極速飛走,然后消失不見。
江笑談有些驚愕,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冥冥之中,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那聲音說的是:
“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