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騎青牛而來的年輕道士清逸出塵,俊朗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手上拿著一本小書冊,似乎還帶插畫。
林憶瑤指著他手上的那本書,輕喝道:“師叔祖,你是不是又在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了?”
“怎么可能?”
年輕道士不動聲色地將書冊藏在身后,一本正經道:“我讀春秋的。”
“哼!”林憶瑤顯然不信,一臉嫌棄的樣子。
年輕道士不再看她,而是朝李安輕笑道:“在下林羨白,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山野一閑人,李安。”
“很高興見到你。”年輕道士林羨白很開心地笑了笑。
“額……在下亦如是。”李安也只得回之一笑。
“好啦,李道友我們走,別搭理他。”林憶瑤扯著李安的袖袍就將他往前拉,幾步就拉開了和年輕道士的距離。
“李兄,有空來小蓮峰找我玩啊!”
年輕道士在后面遠遠地搖著手。
李安回頭看了他一眼。
此人,毫無修為。
這個出現在天下道門圣地——武當山的道士,毫無修為,是個凡人。
可是這怎么可能?!
李安一路走來,偶遇的武當山道士足有數十。
他們之中最差的也有仙道七重天的修為,地境道士都有四五個。
可那個被林憶瑤稱為師叔祖的年輕道士,卻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又或者……是修為太高,他的破妄之眼都看不透?
“憶瑤道友……剛才那位?”李安問道。
林憶瑤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那個游手好閑的家伙啊……他是我師叔祖,是武當山上,除了我祖爺爺外輩分最大的道士。
他在襁褓之時就被我祖爺爺帶回武當山,不僅給他取名林羨白,還收他為唯一的弟子。
就這樣,按道士間的輩分來算他就成了我師叔祖。
按理說,我祖爺爺收他為弟子,肯定是看中了他的天賦,可他這二十年來卻根本無心修煉,至今還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而且最奇怪的是,祖爺爺居然也沒有意見,說什么……‘由他去吧’,真是讓人想不通!”
林憶瑤一臉恨鐵不成鋼。
而李安則是有些愣神。
還真的毫無修為啊……
二人走著走著,很快就來到了山巔,但林憶瑤卻對山巔處那間恢宏宮殿視而不見,徑直朝山巔背面走去。
“父親自心魔生起之后,便獨居后山草廬。”
“草廬……就是前面那個?”
李安看著前方那座小小茅草屋問道。
“是的。”林憶瑤輕聲道,“李道友你且在這等等,我去和父親說說。”
她話音剛落,那座茅草屋卻忽然傳出一聲悠揚蒼茫的男子聲音。
“瑤兒,你們的來意我已知曉,讓他進來吧。”
林憶瑤先是一怔,繼而朝李安輕聲道:“嗯……父親修為通天,可能早已算到我們的到來。”
李安點點頭,而后獨自朝草廬走去。
推門而入。
草廬之內無窗無燈。
一片漆黑。
李安反手關上門。
漆黑之中,忽然有一雙眼眸睜開。
緊接著,屋內驟然光明大作。
睜眼為晝。
眼眸的主人,是一個盤腿坐在蒲團上,身穿黑白道袍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