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雖然每屆都只有三名學生,可名師無數。
除了常駐的老師之外,每旬都會有一名至少三品的朝廷大員前來授課。
稷下學宮的學習已經不只是文學了。
甚至文學的占比很少,更多的是如何治理民生,包括各種領域皆有涉獵。
李安來稷下學宮已有一個月,學習的知識是作為一個縣令該如何治理縣城。
治國之道,由微入宏。
他要學的還有很多。
李安對此有些不耐煩,可為了日后能在朝堂上平步青云,還是強忍著用心學習。
讀書真累。
在哪兒都累。
可即便如此,書還是要讀,就算是不為那刻在稷下學宮前一塊石碑上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為了日后的儒道修為那也得讀啊。
這天夜里,李安放下一本厚厚的書籍,吹滅屋內油燈,起身來到庭院之中,仰望天上明月。
“月色正好,有酒更好。”
李安折返屋內取出兩壺酒,來到稷下學宮一處風景極好的閣樓頂層,舉杯邀明月,獨自飲酒。
酒過三巡,人已微醺。
李安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準備回自己的住處。
可就在此時,忽然又有一人來到了此處。
“蘇兄?”
李安一愣。
來者,正是狀元郎蘇明。
他看著李安手中酒壺,輕聲道:“李兄,我忽然很想喝酒。”
李安笑著扔出還未開封的一壺酒。
蘇明接過,扒開酒塞,就是一大口烈酒下肚。
“咳咳!”
這位體弱的狀元郎頓時漲紅了臉,劇烈咳嗽起來。
“蘇兄,我記得你不是從不喝酒的么?一個月前學宮老師們給咱三辦的接風宴你都滴酒未沾,怎的現在倒喝起來了?”李安忍不住笑道。
蘇明擦去嘴角酒漬,眼神復雜,“聽說借酒消愁,故想試試。”
李安搖頭失笑,“借酒消愁,只會愁上加愁。”
接著他望向天上明月,輕笑道:“蘇兄有何憂愁不如與明月訴說?我不懂,或許明月懂。”
蘇明聽得此言,仰頭望明月許久,最終還是放下酒壺。
“多謝李兄贈酒,夜深了,蘇明告辭。”
蘇明轉身,一路走回自己的住處。
許是醉意涌上,他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屋內燭火未滅,微微搖曳。
而燭火旁的桌上,是一本敞開的書籍。
敞開的兩頁之上,記錄著一項大景的律法制度。
連坐制。
若有罪惡滔天者,株連九族。
……
……
次日。
李安和蘇明夏清婉三人坐在一間寬敞明亮兒學堂之內。
然而緩緩走進來的這名老人,卻并非平日里教學的老師。
“外……安,安丞相?!”
夏清婉猛然站起身,一臉震驚。
李安也連忙站起,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位老人。
此人便是當今大景丞相,安寧?!
大景的官階制度極為特殊,當今景帝在登基二十年之后,在三省六部制的基礎上,直接廢除了三省。
從那時起,景帝開始一人掌管整個大景王朝的所有政務,大事小事一把抓。
一**政由他一人負責決議,六部負責執行。
六部權利增強的同時,景帝作為皇帝的獨裁專權也達到了巔峰。
但是。
又三十年之后。
也就是景帝登基的第五十年,他自己本人六十六歲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