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脾氣臭,難道你能蓋過老梁?
“好啦,你也別再記仇了,咱們先聊案子,瞧瞧這兩位,到底都干了些啥。”
梁局長擺了擺手,不以為忤地說道。
葉九搔了搔頭,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誰知一不小心,又“得罪了人”,看來說話真是一門大學問呢。
“他倆的分工倒是很明確。許明哲負責將情報偷出來,丁立秋負責送出去,還有人則給他們打掩護。”
“許明哲只是一個行政人員,他不直接負責科研,是怎么竊取到情報的?”
羅開成插口問道,神情間有幾分疑惑。
保密單位內部的紀律措施,其實也還是蠻嚴格的。
葉九答道:“我問過了,有兩個原因讓他比較容易得手。第一個,他是單位的行政科長,大管家,可以很方便地配到單位每間辦公室和實驗室的鑰匙,基本上,單位幾乎所有地方對他都是開放的,不設防。而且單位上也有很長時間沒有發生過重大的泄密事件了,所以大家的警惕性都不高。”
承平日久,當然警惕性不高了,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第二點,他和鄒正剛教授是發小,兩家的老人,是一個部隊的老戰友,轉業后又分在同一個單位工作,他倆打小關系就不錯,鄒正剛教授又是那種毫無心機的人,對他特別信任……他是唯一一個可以隨時進出鄒教授實驗室和辦公室的行政人員,不需要再得到任何額外的授權。”
“所以他就伙同外人,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羅開成譏諷地反問道,眼神在許明哲臉上掃過,刀子一般鋒銳。
許明哲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不敢和他對視。
“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干?好好的行政科長不當,要去當間諜?”
另一名國安的同志也插口問道。
還是當一個“毫無前途”可言的外圍間諜,國安的同志都知道,這種所謂外圍間諜,是最不值錢的,哪怕老許待在那么一個重要的科研單位里邊,依舊改變不了“破抹布”的特性,人家用完之后,不管什么時候,想扔就扔,不會有半點心理負擔。
就為了那一點其實并不多豐厚的報酬,把自己的下半輩子全搭進去,值得嗎?
“他不服氣!”
葉九簡單解釋了一句。
“不服氣?”
國安警察滿臉詫異地反問了一句,但隨即便明白過來。
是啊,老許可能是真的不服氣。
他和鄒正剛是發小啊,打小一起長大,小時候,大家都是一樣一樣的,沒有高下之分,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鄒正剛的成績比許明哲要好那么一些。
然而等到長大成人,發小的區別就逐漸顯現出來了。
現如今,鄒正剛是教授,正高職稱,重要科研項目帶頭人,享受的待遇可能也相當之高。而許明哲,卻僅僅只是一個行政科長,享受的只是科級待遇。
和自己的發小相比,不敢說是天壤之別,但差距確實不小。
而且在有生之年,基本上看不到拉近的希望,彼此之間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最重要的是,他倆還在同一個單位,每天都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每一次“相遇”,對許明哲來說,可能都是一種“折磨”。
鄒正剛在科學上的成就越高,獲得的榮譽越多,越受人敬仰,許明哲的內心就越失落。當這種失落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引發質變。
這時候只需要一點點的外部誘因,就足以將許明哲拉下水了。
而叮有縫的雞蛋,正是蒼蠅們最強的拿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