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街頭混混群毆的時候,都是持刀亂砍亂捅,捅到什么部位都算,根本不可能懂得何處才是要害,何處不是要害。
萬俟戈他們,沒這個水準。
“這樣,鄧醫生,麻煩你估算一下,我們現在大概可以和關小民交談幾分鐘?”
好吧,葉隊其實耍了個小花招。
他沒問鄧醫生現在是不是可以和關小民交談,直接就問到可以交談幾分鐘。
鄧醫生果然“上當”,蹙眉想了下,說道:“三分鐘吧,最多三分鐘!”
“其實站在醫生的角度,我是不希望你們現在就去打擾病人的。最好是能夠再等幾個小時,等他的情況穩定一點再說。”
對鄧醫生后邊加上的這一番話,葉九當作沒聽見,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是三分鐘,鄧醫生放心,我們會盡量控制好時間的,絕不影響你們的治療。”
鄧醫生很勉強地微微頷首,領著葉九他們向重癥監護室走去,剛走出兩步,又問道:“對了,葉隊,這個關小民家里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怎么就他媽媽一個人過來了?出了這么大事,也沒見其他親戚朋友過來看看,連個能做主的男人都沒有!”
葉九微微一愣,這才想起,關小民說過,他是單親家庭,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從此再沒有見過他爸爸,也不知是活著還是死了。
“他是單親家庭。家里只有一個母親,沒有父親。”
邱詩涵在一旁答道。
鄧醫生蹙眉說道:“那他家里經濟條件怎么樣?我看不是很好啊,從入院到現在,就交了一千塊錢,現在已經欠費了。要是再這樣下去,萬一要手術,我怕是不敢做這個主。”
葉九停住腳步,想了想,說道:“鄧醫生,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如果需要手術,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先救人,費用的事,我和他的家屬溝通之后,再想辦法。”
鄧醫生很疑惑地看了葉九一眼,明顯有些不相信:“葉隊,據我所知,你們派出所的經費也不是很寬裕吧?”
看得出來,鄧醫生是個實在人,有話說在明處,并且似乎對公安機關經費緊張的情況有一定的了解。
最關鍵的還是葉九太年輕了,盡管掛著個刑警隊長的頭銜,鄧醫生潛意識里還是有點信不過他。如果是吳建設在這里,能夠給他表個態,鄧醫生就沒有那么多的疑慮了。
葉九苦笑一聲,雙手一攤,說道:“經費的事,我也沒辦法啊……但不管怎么樣,人總是要救的吧?那么年輕……”
這話說得好不老氣橫秋。
鄧醫生一聽,也是無奈,只好搖了搖頭,不再糾纏這個事了。
很快,四人就來到了重癥監護室之前,邱詩涵左右看看,忽然問道:“他媽媽呢?怎么不在?”
鄧醫生學著葉九剛才的樣子,也是雙手一攤,說道:“早就不見了,說是去想辦法搞錢,結果現在還不見人影。”
葉九點點頭,按照鄧醫生的要求,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推開重癥監護室的房門,走了進去。
現階段的重癥監護室,管理遠不如后世那么嚴格。如果擱在后世,任何人要進入重癥監護室,都必須先換上無菌服。
現在也就是穿個白大褂,戴個口罩,意思一下。
躺在病床上的關小民,腦袋上纏滿繃帶,雙眼腫得如同核桃一般,雙手手臂上都插著輸液管,臉色慘白得看不到一絲血色,神情也十分恍惚,對于推門進來的葉九等人,視若無睹,只是自顧自在念叨著什么。
葉九湊過去,終于聽清楚了他嘴里念叨的內容。
“瞎子,瞎子……瞎子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