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先看了看信封,貌似不像是維多利亞那邊的,這種信封他非常熟悉,就是國內印刷的普通信封。
再看郵戳,寄信的郵局也在江口市,而不在維多利亞。
但這并不能說明什么。
維多利亞毗鄰江口市,兩者之間不過是一水之隔。數年前,維多利亞回歸,有不少維多利亞人在江口這邊工作,兩地往來也很方便。一個維多利亞人要在江口寄一封信,相當簡單。
葉九隨即戴上手套。
這也是老刑警的習慣了,對于一切有可能成為證據證物的東西,在接觸之時,下意識地戴上手套,自然是為了保護,不破壞上邊可能存在的指紋之類。
然后才從信封里抽出一封信來。
不是那種專門用來寫信的信箋紙,而是不知道從哪里撕下來的紙張,上邊用粗大的黑褐色字跡亂七八糟地寫著幾句話。
“媽媽,快救我,找葉警官救我,他們快打死我了……我現在維多利亞花街,他們逼我接客,逼我接外國人,打我,快打死了……”
整個信紙上的有效內容就是這么兩句話,“正文”下邊寫著一個通訊地址,收信人寫的顏小紅的名字。
字跡潦草,可見書寫的時候,十分匆忙。
葉九立馬就能斷定,這封信是用眉筆書寫的。既然情況如此緊急,葉九相信,袁慧琴肯定沒辦法從容不迫地找到鋼筆和信紙來好好寫信。
而這封信到底是如何寄出來的,并且寄信地址為什么是在江口,不在維多利亞本地,葉九也能推理出個大致的情形。
袁慧琴應該是找了其他人幫忙,給她傳遞這個信息。
至于這個幫忙的人到底是袁慧琴的朋友還是她的“恩客”,暫時不得而知。兩者皆有可能。
在葉九的記憶中,確實有妓女被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后,通過良知未泯的嫖客向警方發出求救信息的案例。
葉九眼下先要確定一下這封信的真假。
“顏小紅,你確定這是袁慧琴的筆跡嗎?”
葉九仔細看了幾遍之后,將信紙折疊好,重新裝回了信封里,眼望坐在一旁繼續哭泣的顏小紅,沉聲問道。
既然正式進入了辦案模式,那葉九便不再叫她“顏阿姨”了,而是直呼其名。
“是的是的,我確定我確定,這就是我家毛毛寫的,親筆寫的……葉隊長,要是別人,也不會知道我的地址和姓名啊,你說是不是?”
顏小紅急急忙忙地叫道。
應該說,她這個分析很有道理,這封信作假的可能性確實不大。如果是顏小紅自己作假,她也不大可能知道維多利亞有個“花街”。
連葉九都是不久前才從李家瑞嘴里聽到這么個地名。
“你什么時候收到這封信的?”
葉九說著,又拿起信封來看。字跡談不上多漂亮,也還工整,尤其是,其中居然還夾雜著幾個繁體字。
維多利亞特區,是使用繁體中文的,和內地的簡體字,有一定區別。
只有用繁體字用習慣了的人,才會寫繁體字。
葉九很清楚,內地人是肯定沒這個習慣的,比如他葉九,很多繁體字他都認識,但讓他正確無誤地寫出來,難度就大了。
這么說,寄信的還真有可能是維多利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