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自己掏出煙來,甚至都忘了遞給李凡一支,自顧自點燃了,自顧自抽著,慢慢在陽臺上來回走動。
陽臺不大,所以葉九同志幾乎就是在轉圈子。
李凡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他。
他很清楚,無論是誰,突然聽說這么個事,都不可能淡定得下來。老實說,葉九這個表現,已經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至少,葉九沒有對他發火,也沒有拂袖而去。
而是在認真思考他說的這一切,是真是假。
對李凡而言,這其實就是一種勝利。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說的這一切是真的。”
抽了半支煙,葉九慢慢停住了腳步,望向李凡。
“對。”
“那我怎么相信你?”
李凡輕輕一笑,說道:“葉大,說實在的,我沒指望你相信。就是這個事憋在我心里頭太久,總得找個人說出來,要不然,怪難受的。我跟你說過之后,不管你信不信,對我而言,這個事就算是過去了,我以后也不會再提。”
“李凡,你不覺得,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
葉九很不客氣地說道。
李凡微笑著說道:“葉大,我沒這個動機。就好像我不怕他們冤枉我,是我殺的盧運來。因為我沒有殺人動機。”
葉九悚然而驚。
殺人動機!
沒錯。
李凡沒殺盧運來的動機,但范惟舟有!
盧運來是盧龍軍龐大家產的唯一繼承人。
雖然說,按照法律規定,兒子和女兒都是同等順位的繼承人,可以繼承相同份額的遺產,可同樣按照法律規定,還有一個“指定繼承”。
也就是說,盧龍軍如果生前或者留下遺囑,將大部分家產留給盧運來,不留給盧愛娣,也是法律許可的,打官司都沒用。
只要是被繼承人的正常意愿表達,那這個法律效力是優先級的。
從李凡的描述來看,盧龍軍確實有點“重男輕女”,根本等不到死后立遺囑給兒子繼承大部分家產,他現在還活著,就已經不顧勸阻,硬生生地任命一個紈绔子弟當公司副總了,并且還給了他一定的財務權限。
如果盧運來不出事,一切順利的話,可能在盧龍軍生前,這萬貫家財就很自然地轉到盧運來頭上去了。
盧愛娣只能得到極少的一部分。
而現在,盧運來長了植物人,不管盧龍軍樂不樂意,盧愛娣都將是他所有遺產的唯一法定繼承人。
李凡說,盧愛娣性格非常溫順,在家里,基本上就是范惟舟說了算。
這一點,倒是符合葉九對范惟舟的認知。
范惟舟的性格確實極其強勢。
在工作中是這樣,估計在家庭生活中,應該也是這樣。
“還是不通!”
稍頃,葉九蹙眉說道。
“范處長給我的印象,并不貪財。他的日常生活,似乎也不是很奢侈。”
葉九簡單回憶了一下,和范惟舟這些日子打交道,他抽的煙也只是檔次稍高的“精品靜江”,而不是昂貴的“極品靜江”。
李凡笑了笑,說道:“葉大,很多人對財富的追求,并不是純粹的為了自己享受。有時候,看到一個混蛋,只因為投胎投得好,就坐享一輩子榮華富貴,心里頭確實是有點憋氣的。”
這也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不瞞葉大說,我現在也算是有點身家的,將來也許還能賺更多的錢。可我沒打算把這些錢都留給我未來的子女,這些錢,應該用在更需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