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劉英干掉了碗中酒,道:“安樂伯將來有何打算?”
陳恪并未想過將來的問題,給朱雄英瞧了個病,還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呢,若朱雄英真被他再次僥幸治好,那他才有資格想將來的問題,若沒治好,他分分鐘鐘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考慮將來的問題不也是白搭。
只是對劉英所言的這個問題并不能實話實說,只能簡單道:“我還不曾考慮那么長遠,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這爵位除了歲俸也沒什么額外的東西了,550石,若想讓家里日子過得好一些也不夠,只能是我自個兒再想想辦法了,可有了這爵位,雖比普通百姓強些,可掣肘的地方卻也不少,陛下苛責貪官污吏,對經商者也并未寬容到哪里去,就目前來講,我想著先弄些小吃改善一下家里的情況,義惠侯呢?現在朝中也無官職吧?”
在老朱眼里,也就只有農戶才是最善良的。
最關鍵的一個是,這農戶也不能有太多的地,更不能有任何額外資產,只需有幾畝薄田風調雨順的情況下能夠養活一家幾口即可。
可這種日子,一旦碰上災年,當即就會破產淪落為流民了。
陳恪詢問,劉英這才介紹了自己的情況道:“沒有,幾年前為修繕父親墳地回了鳳陽,之后便請旨在鳳陽定居了。”
“那這次義惠侯來京的目的是?”陳恪又問道。
劉英他既然主動來找陳恪了,就沒打算藏著掖著,直接回道:“我雖定居在鳳陽,但陛下仍舊會時不時招我進京的,這次見過陛下后,我打算在京師開個鋪子,讓犬子進京經營,正愁找不到可干的呢,瞧著你這雞爪不錯,便來尋個合作。”
劉英這么一說,陳恪明白了。
鳳陽天高皇帝遠,劉英在那里不受束縛,老朱時不時的把他招致京師,最關鍵的目的就是為了敲打他,好讓他安分守己。
而劉英怕是也已瞧明白老朱的心思,于是主動把自個兒兒子放于了老朱的眼皮子底下。
讓自己心里踏實,也讓老朱心里踏實。
其實說白了,就是送上門,讓老朱監督著的。
不過,如此倒也也沒什么不好,主動接受監督總比時刻被猜忌著強。
“安樂伯在朝中也不曾有官職吧?”劉英詢問。
聽了劉英這話,陳恪眼前一亮,問道:“義惠侯剛進過宮?”
陳恪的詢問讓劉英有些費解,這兩個問題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之上吧?
半晌,劉英在茫然之中應道:“是啊,昨晚與陛下一塊吃過飯后才出的宮。”
聽了這話,陳恪立即放下酒碗,往劉英跟前挪動了幾步,道:“義惠侯可曾見到長孫殿下?”
若是朱雄英有個三長兩短的話,老朱怕是沒心情與劉英一塊吃飯吧?
即便是勉強打起的精神,那宮中氛圍必然也會有異樣的吧?
費解了半天,劉英道出了一個答案,道:“見了,那頓飯本就是家宴,陛下和太子一家都在,長孫殿下只是風寒剛剛痊愈,身體還有些虛弱。”
“痊愈了,痊愈了...”
劉英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陳恪便跳著腳在院子里激動的大喊。
他偶然記得的一個方子竟起到作用了?
現在朱雄英痊愈,他心中幾日的大石頭可算落地了。
片刻,陳恪的情緒才終于平穩,重新落座之后對自個兒剛才的行為作出了解釋,道:“義惠侯,你不知道,我說是懂些醫術,其實也不過是一知半解罷了,當初給皇后娘娘瞧病時,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后來長孫殿下感染風寒,陛下又非得讓我給長孫殿下治,我哪懂啊,只得隨便寫了個方子,沒想到,還真就治好了長孫殿下的病。”
無論是馬皇后的腸癰還是朱雄英的風寒,他真就是隨便搞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