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推辭不受,面上帶著幾分驚慌,連連擺手,道:“萬萬不可,臣能力有限,怕是擔當不起此等重任來。”
太醫院可不像醫學院,只管十幾個人那么簡單。
御藥局,御藥房,各衛所,各州府,甚至各藩王府邸的醫者皆受太醫院管理。
就老朱那脾氣,哪一環節沒做好腦袋怕是就得搬家。
就他穿越的這數月,一個因馬皇后的病情被斬,另一個因御藥局倒賣藥材被流放,他可不想成為第三個或被斬,或被流放的倒霉鬼。
陳恪拒絕的著急,老朱則依舊是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開口道:“每次給你安排個事兒便磨磨唧唧的,往后少在咱面前玩這套,再有一次,咱便按抗旨論處。”
“陛下...”
陳恪才喊了一聲,瞅見老朱眼神里面的兇光,最終不情不愿的應了下來,道:“臣遵旨。”
他記得太醫院院使好像是正五品。
正五品大員,想想其實倒也不錯。
“你說周王這些時日一直在開封為百姓診病?”老朱問道。
老朱臉上的表情雖沒太大變化,但他怎感覺老朱問這個問題是帶著幾分炫耀呢?
要知道,就開封的事情,不僅朱雄英寫了折子匯報情況,就連陳恪也寫了。
陳恪那字寫的雖說不好,但已是異常詳盡了。
老朱若要知曉實際情況,只看折子便可知曉的。
不過,不管老朱怎么想,既然問了,陳恪便不能不答,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陳恪回道:“是,周王殿下自災情發生后,便一直背著藥箱,行走于各州府,臣和太孫離開開封前,去周王家告別,還是周王家仆去外面尋回的周王。”
陳恪所言的這些,完全都是實話實說,并未有為朱橚臉上貼金的意思。
聽了陳恪所言,老朱臉上露出了笑意,道:“咱就知咱的兒子差不了,這樣,咱會下旨各州府,明年二月正式選拔醫者,即日起各州府衙門給予方便,準其進京。”
沒有朝廷允許,不說是進京了,就是出個縣也不行。
現在交通不便,此事也并非一時半會就能完成,也便只能等上幾個月L了。
“謝陛下。”陳恪開口。
從暖閣退出后,陳恪便搬去了院使公房。
其實他也不想搬,但老朱把盧文斌提升成了醫學院的院士,王康則成了御醫。
不管怎么說,他總得給盧文斌讓位才是。
升官總是值得慶祝之事,盧文斌雖差點貼上兒子才終換來了現在的這個院士,卻也免不了有風雨過后見到彩虹的喜悅。
王康就更不用說了,基本沒什么付出,便擢升了御醫,完全就是天上掉餡餅。
再加之,兒子王俊才徹底痊愈,完全能夠活奔亂跳。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高興,話便更多了些。
瞅見二人如此高興,陳恪感同身受,仿佛也沒有了作為院使的壓力。
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還沒發生之時便開始擔憂,不是徒增煩惱嗎?
太醫院院使公房中。
王康領著妻子以及兒子,帶了些禮品,專程來感謝陳恪。
腿腳恢復利索,王俊才沒有了先前的頹廢,顯得自信了許多,開口率先與陳恪道:“陳院使,我腳傷能恢復到如此境地,真是謝謝你了。”
王俊才能夠恢復著實算作是他的功勞了,他來感謝,陳恪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直接便接受了下來,道:“能恢復便好,將來可有想過做什么嗎?”
王俊才想都沒想,直接脫口回道:“我爹是醫者,我便也做個醫者吧,養傷的這段時日,我也想明白了,救死扶傷將會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事情。”
任何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力,王俊才既選擇做醫者了,陳恪自是不會再多言語。
“陳院使,留在醫學院麻煩你這么久,俊才既已經好了,我便該回去了。”王妻隨之道。
為了讓王俊才安心養傷,王康領著妻兒在醫學院住了整整數月。
太醫院是何等地方,他們能在此住了這么久,可完全是因陳恪面子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