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學堂的人都已睡下,整個營地除了蟲鳴之外,再不見任何動靜。
湯醴常森二人鬼鬼祟祟從營房外走進,走至已躺下的李景隆身邊,輕聲道:“九江哥,陳恪睡了。”
聽到此言,和衣睡下的李景隆隨即翻身坐起,其他人也是一副楚楚欲動的樣子。
李景隆跳下床榻,穿著鞋子,道:“我帶著湯醴常森二人過去拿行了,你等就在此等著吧,人多動靜大,容易被發現。”
十三四個人若一塊過去,目標那么大,估計還沒等到飯堂就得被發現。
幾人紛紛點頭應和。
李景隆又隨之問道:“陳恪身旁那大黃狗睡了嗎?”
狗若沒睡,一旦被狗發現,那動靜肯定是小不了的。
到時候,陳恪不想發現都不行了。
“陳恪回房間時便把他那狗也帶回去了,我們去飯堂的時候,繞著過去肯定不會被發現的。”湯醴道。
狗的聽覺那么靈敏,人家即便睡著,你往人跟前走,人也會發現的。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繞過去。
“行,快走吧。”
李景隆穿好鞋子,起身剛要離開,沐晟崔隨之道:“九江,這事兒不太可行吧?”
沐晟為陳恪說話,李景隆對他已有了嫌隙。
沐晟此言出口,李景隆沒做任何考慮,直接否認道:“沒什么不行的,我去拿吃的,你等著吃就行。”
現在是吃東西的時候嗎?
丟下這句話,李景隆不等沐晟說話,直接帶著湯醴和常森掩門鉆出。
李景隆不聽勸,執意要去拿吃的,關鍵是大部分還都支持,沐晟除了搖頭嘆息,再無計可施了了。
李景隆離開片刻,沐晟也隨之起身。
剛走幾步,鄧銓便開口問道:“沐晟哥,你去哪里?”
對鄧銓的詢問,沐晟停腳丟下兩字,回道:“撒尿。”
另一邊,李景隆帶著湯醴和常森繞過陳恪的房間直接去了飯堂。
飯堂中靜悄悄的,借著窗外投射進來微弱的月光,三人順利到了灶臺邊。
揭開鍋蓋,鍋里空空如也。
再找鍋碗瓢盆,依舊空空如也,連個爛菜葉子都沒有。
湯醴的肚子咕嚕一聲叫好似抗議一般,憤憤難奈道:“陳恪一點兒吃的都不留,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不故意的,反正他們肯定是吃不到東西了。
停頓片刻,一旁的常森則隨之道:“九江哥,既然營地沒吃的,不如我們去外面找找。”
營地雖在城外,但隨便找些吃的還是可以的。
可沒有命令擅自離營,被抓住了至少是要吃一頓軍棍的。
都是勛戚子弟出身,耳濡目染之下,不可能不知其中利害。
李景隆猶豫,湯醴也道:“九江哥,要不我們去試試吧,反正陳恪他們現在都睡了,找了吃的我們就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的,定不會被發現的。”
湯醴常森眼巴巴盯著,李景隆實在抵不住,只得同意。
畢竟已吹牛說要帶吃的回去了,若沒帶回去,那臉面往哪擱。
很快,三人大搖大擺走至營地正門。
這軍將大學堂配備的東西倒是挺齊全,但除了給了三個火頭軍負責做飯外,再無其他一個人手。
因而,整個大學堂再找不出一個站哨之人。
從營地正門出去與從翻墻出去沒什么區別。
三人瞅了左右無人,剛踏出營地一步,身后便傳來了一陣狗吠之聲。
三人扭頭,只見陳恪那只大黃狗站于距他們二十幾步的距離狂吠,而陳恪正從墻角帶著欠揍的笑容鉆出。
一露面,便閑庭信步的朝他們走來,邊走邊道:“這大晚上的,你們幾個作甚去?”
現在的他們已站在了營地之外,已算擅自離營,至于去了哪里還重要嗎?
幾人相視一眼,誰都沒開這個口。
陳恪也不再多問,只嘻嘻一笑,道:“怎么著?幾位還要走嗎?”
都已經被發現了,還往哪走?
當初要么就別進這大學堂,既然已經進了,就不能隨便走了。
被家里知道,不得被打死?
李景隆冷哼一聲,率先返回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