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夫人若想吃,與我說一聲,我直接安排個庖廚去你們家做。”陳恪道。
派廚子上門并不算難事,只要給錢就行。
眾婦人你一眼,我一語,場面倒也其樂融融。
突然,有命婦直接稱贊,道:“娘娘,這些時日精神較往日甚好,也顯年輕了,若說二八妙齡女子也是有人相信的。”
說二八女子是拍馬屁,但馬皇后這幾月的精神頭確也好了許多。
“是啊,我們這些人成了半老徐娘,娘娘倒是越來越年輕了。”有人隨之附和。
不管怎么說,馬皇后身份擺在那里,趨炎附會那是必然的。
女人嘛,誰都想讓自己越來越年輕。
聽了命婦的恭維,馬皇后微微笑著道:“自腸癰好了之后,倒也確實比之前更有精神了。”
腸癰嚴重之前,怕已有些病癥了。
精神不佳,怕也是受了這個影響的。
“看來安樂伯醫術著實高明啊。”有命婦道。
之后,有命婦隨之附和道:“那是,安樂伯不才剛治好了魏國公和曹國公嗎?”
恰好,李文忠夫人也在。
有人當即問道:“李夫人,曹國公現在病癥好了嗎?”
李文忠夫人對李文忠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知曉些的。
她對陳恪不僅僅是病患家屬對醫者的態度,還有洗刷冤屈的感激之恩。
李文忠夫人稱贊,回道:“是,徹底好了,文忠征戰留于身體不少鐵彈,每到陰天刮風下雨便疼痛難忍,自取出之后,再無此現象,精神頭著實旺盛了許多。”
鐵打的漢子,雖能扛住這種折磨,但這種時不時的劇痛,其實是對精神氣兒的折磨。
之后,正當有人詢問謝氏,想起之前謝氏那陰陽怪氣之言,還是罷言了。
可沒人問,不代表謝氏不會主動說啊。
只聽謝氏的聲音戛然而起,只道:“這種手術治療可不似號脈,只需把脈就知病癥如何,更何況,即便是把脈,遇到貴人也得手墊絲帕,這種手術,治療時是需一絲不掛的,娘娘手術治療需除去衣物,而陳恪一個外臣,又非內伺,如此治療合乎禮制,又是否合適,生死與清白又孰輕孰重?”
最后那句,又是頗為惡毒了。
這完全是指責馬皇后,為了自己生死,竟置清白于不顧。
馬皇后臉色冷然,其他命婦滿是震驚,不知該做如何表現。
手術治療需除去衣物,這也不是什么私密事情,她們皆都知曉。
雖知曉馬皇后手術治療是要除去衣物,但沒人會往這方面想。
個中情況,老朱自是不可能不清楚,老朱既都不追究,他們若傳這個閑話,那不是成心試老朱的刀鋒硬與否嗎?
更何況,她們也做不到,等他們病了之時,能為不退去衣服而不做這個手術的。
謝氏出言,陳恪不同于在場任何一人的心情,冷汗連連,感覺自己脖子后面陰風陣陣,隨時有種人頭落地的感覺。
當初,馬皇后性命垂危,老朱可什么都不在乎,任由陳恪治療。
現在,馬皇后已恢復健康,老朱難免不會想到自己愛妻被陳恪瞧過。
剛開始,陳恪再給馬皇后治療后,確實有這些方面的擔憂。
后來,老朱明顯對之沒有追究的意思,陳恪也就漸漸放松警惕了。
今日,謝氏陡然提起此事,陳恪自是又有了膽戰心驚。
就在氣氛僵持之際,門外一道咳嗽后,隨之喊道:“陛下到。”
很明顯,這聲咳嗽是示意他們存在的。
顯然,老朱并非是剛到的。
自然,剛才謝氏所言,老朱怕是悉數全部入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