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醴被打,卻依舊一個勁兒的道歉。
最終還是袁朗攔下了陳恪,喊道:“深子是死于北元韃子之手,即便要報仇也應是去找北元韃子的,打死湯醴,只能讓親者恨仇者快。”
要說有錯兵仗局也是有錯的,若非火銃出了問題,范深不僅不會死,而且還可立功。
陳恪被袁朗制止下來后,轉身給了自己一巴掌。
兵仗局現存在這些火藥火器沒問題,不代表送往北地的那批火藥火器是沒問題的。
若他把控嚴格些,怎會出現這些問題。
說白了,范深的死多少與他有些干系。
但,正如袁朗所言,范深最大的仇人還是在北元韃子。
沒有北元韃子,范深不必去打仗,如何又會出現此類問題。
隨之,陳恪走至棺材前,與范深賭咒發誓保證,道:“深子,你放心,這個仇終有一天一定給你報了。”
陳恪開口,袁朗湯醴紛紛表態。
很快,由一路護送回來的兵丁分別送其他戰死兵丁歸家,而范深這里則由袁朗和湯醴以及陳恪一同送回了家。
范深出去的時候本想著能衣錦回鄉,風風光光回來。
怎能想到,再回來時竟會是以如此結局。
棺材放入靈堂,范母趴在兒子面前嚎啕痛哭,哭暈了好幾次。
“兵仗局之事近幾日怕是也查不明白,要不讓范叔回來先把深子后事操辦了吧?有范叔在,范嬸也可有個依靠,有個傾述之人。”袁朗道。
他們把范母照顧的再好,也不如范老五在跟前陪著說說話。
對之,陳恪之前就已做了安排。
對袁朗所言,回道:“我已請太孫殿下遣兵丁送范叔回來了,不消片刻應該就能到了。”
其實,不管怎么說,兵仗局的問題倒也不會是出現在范老五身上的。
在這點兒上,陳恪還是能給范老五擔保的。
畢竟,范老五一輩子老實巴交,哪敢在這么大一個問題上造假。
當夜,范老五遣走了來幫忙的鄰里鄰居,與妻子陪著范深待了一夜。
次日,主動到兵仗局尋到了陳恪。
瞅著范老五發紅的眼睛,陳恪本想說幾句安慰之言,然后讓他安心留在家中操辦范深后事。
卻不成想,范老五一言不發便直接跪倒在地,鄭重道:“陳局使,求你一定查出到底是誰在火藥上搗鬼,范深若堂堂正正戰死疆場,小人無話可說,可他戰死首要原因卻是因火器問題...”
戰死疆場那是為國而死,雖死猶榮。
可現在范深戰死之首要原因,卻是因火器不利而導致,自是有些憋屈。
不用范老五說,這個事情肯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陳恪道:“放心吧,范叔,我一定把這個事情查明白,誰在火器上做的手腳,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
數日過去,范深以及那些與范深一塊戰死的兵丁皆已安葬。
朝廷也收到了各衛所火器火藥的自查,除卻送往北地的那些火藥出了問題外,其余衛所的火藥火器沒有一丁點問題。
這就怪了,為何只送往北地的火藥會出問題?
東暖閣中。
朱標,朱雄英,朱允熥,陳恪都在。
朱標率先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道:“為何只送往北地的火藥會出問題?若說有工匠摻假,也應是均勻把假的混進來,如現在這般,只在發往北地的火藥中造假,豈不是等著被人發現?”
摻假的目的,也只是因工期催的緊,實在完不成的情況下才會做的事情。
可現在,工期已沒之前那么緊了,完全沒必要做這個假的。
陳恪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否定了朱標的想法。
“那是工匠中混進了細作?”朱允熥道。
只在發往北地的火器中出問題,這倒也是其中的一種可能。
不過,朱允熥這分析卻很快被朱雄英否定了,回道:“此種可能性很小,這些工匠皆是經過層層篩選的身家清白之人,而且發出之前還會進行最后一輪的篩查,在確認無誤之后才會交于兵部手中的,更何況,兵部他在接收前也會再做一遍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