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看完,朱允熥當即咋咋呼呼地道:“果然,此事與工部脫不了干系。”
既然所有的矛頭都已指向了工部,那自是是要找工部說道說道的。
未等陳恪開口,老朱便道:“咱已找趙俊來了,聽聽他怎么說吧。”
趙俊便是工部尚書。
此事涉及的乃是工部下面的軍器所,趙俊是否參與此事很容易就能探查清楚。
趙俊若未參與,那在得知此事的始末之后,肯定會第一時間表明此事與自己無關,若有些擔當,還應該會主動請纓,表明由自己來查此事,給老朱,給北地衛所犧牲將士一個交代。
可若參與了此事,在得知這些證據之后,要么會第一時間大呼冤枉稱是有人陷害了他們,要么直接被嚇癱,當場把所有的罪行都招供了。
很快,趙俊身著緋紅色官服走進。
畢竟是工部尚書,多做的是些修橋鋪路之事,趙俊即便是身著著緋紅色官服,卻也沒有朝中其他那種高官的儒雅氣質。
趙俊行禮,老朱則開口道:“陳恪,把你查到的情況與趙俊說說。”
老朱吩咐,陳恪當即開口。
在趙俊面前,陳恪把之前與老朱稟告的情況一五一十與趙俊說了一遍。
之后,老朱又把朱棣和陳恪聯名寫的奏折拿給了趙俊。
兩項證據相佐證,軍器所的嫌棄更甚。
趙俊仔細瞧過奏折后,跪地請罪道:“陛下,軍器所雖為臣之下轄,但臣工部事務頗多,所轄大小官吏也不少,臣與軍器所一眾官吏少有接觸,并不知其為人,究竟是否是他們所為,臣不敢確信,但此事絕對與臣無關,請陛下明察。”
趙俊倒是把自己摘干凈的快。
老朱要的是此事與趙俊無關,而趙俊也能勇于把此事承擔下來。
可很明顯,趙俊并未能達到老朱預期之中的要求。
趙俊請罪,老朱臉上則帶著幾分不喜,開口道:“軍器所乃你工部下轄,你去行此事,給咱拿一個結果來。”
老朱的意思是,要讓趙俊去拿軍器所涉案之人的供詞。
趙俊聽聞老朱吩咐愣了一下,隨后才道出了一句,道:“臣遵旨。”
由趙俊這個尚書去拿下轄軍器所的供詞,這對趙俊來講還是很難的。
他乃尚書,若用力大了,下面人記恨,用力小了,又沒什么結果。
畢竟,刑訊之本不歸屬他。
之前,他逼著兵部尚書趙仁仗責逼問運送火器之官吏,其原因乃是因他若不借趙仁之手,在沒有實際證據之前,由他來早兵部審訊,會招到趙仁的阻攔。
現在,老朱又以讓趙俊這個工部尚書去拿下轄軍器所的供詞,原因可不同于陳恪的。
不過,不管老朱的原因究竟為何,趙俊這個工部尚書想要再做下去怕是不易。
“皇祖父,此事交給趙俊做,能行嗎?萬一他包庇軍器所怎么辦?”朱允熥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朱允熥性子中帶著幾分大大咧咧,就不是玩權謀的料,自是很難把這個問題想明白。
對朱允熥的問題,老朱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與朱雄英,道:“雄英,你來告訴他。”
朱雄英活脫脫就是朱標的翻版,性格甚至是處理事情的方式上都像的很。
老朱雖有時嫌棄朱標做事寬仁,但對朱雄英是頗為滿意的。
老朱開口,朱雄英隨之回道:“孫兒以為趙尚書畢竟會使出一切辦法把這個問題查明白的,偷換軍器猶如投遞叛國,這罪名可不小,這事兒一日不查明白,他這個尚書一日便脫不了干系,畢竟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在了軍器所上。”
朱雄英開口,老朱頻頻點頭。
就沖老朱表現就可見朱雄英所言說在了老朱心坎之上。
“陳恪,你說呢?”老朱隨之問道。
有了朱雄英的模板,陳恪自是知道怎么回道。
當即,陳恪開口道:“臣贊成太孫殿下所言,趙尚書即便不再做這個工部尚書,也必得把此事查明,此事若不查明,那可不是丟官那么簡單的了。”
由自己證明清白之事趙俊不做,一旦此事交給別人,趙俊又如何能保證別人不在這個事情上弄出對他不利的證據。
所以說,趙俊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把軍器所的問題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