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老朱又道:“他娘的,咱好不容易沐浴好了,跟你娘學了半天,好不容易把你抱起來了,卻沒想到你小子早不尿晚不尿的,偏偏在這個時候撒尿,尿的咱渾身上下都是。”
在朱標心中,老朱的形象一直都是偉岸的。
不止如此,朱標作為老朱長子,也得了老朱最深沉的父愛。
老朱雖對他寄予厚望,嚴厲要求,但在他記憶中,老朱也是慈愛的。
至少在他記憶中是這樣的,老朱許久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帶些新奇的好玩意,而且每次回來,無論多晚,也無論時間多緊迫,只要他愿意,老朱都會把他放在脖子上,甚至趴在地上,讓他去騎大馬。
如此的父愛,尋常人家的孩子又有幾人能夠體會到。
老朱出言,朱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滿滿的都是幸福。
就這樣,老朱數著朱標幼時的趣事,朱標偶爾笑著就自己還有記憶之事做著回應。
父子兩并肩而行,交流著深沉的父子情義。
李德喜瞧見如此情況,自然而然的放緩腳步,把空間留給了父子二人。
別看平日,老朱與朱標意見不合時,老朱會抄起硯臺就往朱標身上砸,更有時候還會舉劍,把朱標追的往屋子竄。
但老朱對朱標的愛卻從未變過,從未有過廢朱標的想法。
而朱標對老朱的崇敬也從未更改過,雖常被老朱追的滿屋子竄異常狼狽,但每次在老朱暴脾氣上來時,也會竭力規勸老朱。
當然,老朱舉劍朱標非要跑,即便朱標不跑,老朱也絕對不會舉劍砍在朱標身上。
突然,就在此時,遠處一顆垂柳下,有道黑影。
老朱比朱標還要警覺,率先便反應了過來,沖著那道黑影大喊一聲。
這一聲喊后,一道黑影錯開身形變成了兩道。
一高一矮,夜色雖黑卻也能看清楚是一男一女兩人。
大晚上一男一女偷偷摸摸躲在這里,不用想怕都是哪個侍衛在和宮女在偷情。
這樣的事情有違宮闈規矩,屢禁不止,卻也不少。
只要沒親眼抓包,也沒傳的沸沸揚揚弄得人盡皆知,只要各自主子上官不是苛刻小氣之人,多數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碰心眼好的,還會想辦法成全了這一樁好事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并不見得,所有的事情都要按規矩來辦,該圓潤通融的,還是該通融一下的。
不過,即便主子愿成全,怕是宮女侍衛中會因各種問題而分道揚鑣的。
畢竟,一旦娶走宮女,自是沒辦法再繼續做這個侍衛的,而那宮女自是沒辦法再留于宮中的。
如此肯定是沒有了當下這般的收入,其家人怕是不會同意的。
平日這些事情老朱并非不知,只是沒必要去管罷了。
畢竟老朱精力雖旺盛,卻也做不到把天下每一件事情都管了的。
但這次這個事情乃老朱親眼所見,老朱也不能裝不知道。
趁著那兩黑影還沒反應過來,老朱隨之吩咐身后的李德喜,道:“去瞧瞧是哪個宮中的。”
李德喜剛應答,那兩黑影撒丫子就要跑。
這事兒本就見不得人,要是能見人,他們就不不至于躲在這里偷偷私會了。
李德喜一輩子都在宮中效力,不說年老體衰,就是再年輕二十歲,腳力也不甚好,自是不可能追上那兩黑影的。
那兩黑影要跑,老朱在后邊喊道:“你們兩個若不想整個宮中所有侍衛都圍過來,就乖乖停下。”
現在雖說夜深人靜了,但卻也不知有多少人活動于宮中的每個角落,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枕戈待旦。
老朱一聲抓刺客,怕是整個宮中的親衛在幾炷香的時間就能聚攏過來。
這兩黑影倒是可就插翅難逃了。
老朱開口,那兩黑影絕了要跑的架勢。
不過,許是把老朱當做哪個宮的宮人,亦或者是巡邏的侍衛了。
停下之后,其中高一點的那人抓著低一點兒的抬腳便往老朱的方向走來,一邊走一邊沒好氣地道:“嘰嘰咕咕的個什么勁兒,本王都不認識了?”
本王?可沒哪個侍衛敢如此自稱的。
老朱本沒什么太大變化的臉色頃刻間耷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