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本就是最下層,又是罰沒宮人的去處,各式各樣的私刑很多。
這些人即便死了,尸身直接丟到亂葬崗喂狗,沒人關心他們的死活。
因而,這些人即便被累死,也只能乖乖聽從,更不敢反抗。
一旦反抗,這里管事有把你直接仗殺的權力。
他們都是爛命一條,即便死了,也沒人在意的。
在各個嬪妃宮中端茶送水,甚至干雜役,與之相比,那都是天堂與地獄。
春蘭,春花是剛從達定妃宮里被差使來的,兩人之前在達定妃那里由于有些資歷,最一兩年基本不用怎么干活了。
端茶送水,會有人把泡好的茶水拿給她們,之后再由他們往貴人跟前遞。
晚上守夜之事也再輪不到她們。
平日里,剛進宮的那些小太監小宮女還會時長有孝敬,那日子別提多美了。
眼看著熬出頭,往后在宮中可過幾天書信日子了,卻倒霉催的,竟被人連累突然被罰沒到了浣衣局。
這地方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在這里待上幾年,容顏健康都沒了,即便有機會被調走,自己身子怕也是不允許了。
啪,一個老宮女雙手叉腰,惡狠狠舉起鞭子打在了正發呆的春蘭春花二人身上,罵道:“快洗,別偷懶。”
二人醒悟過來,馬上費勁力氣開始揉搓。
突然,另一老宮女抱著一大堆的衣服走來,咚的一聲往兩人跟前一丟,道:“今天晚上便把這些衣服都洗出來,洗不完不準睡覺。”
堆成小山一樣的衣服,至少得三個多時辰。
現在距平日的休息時間,不過只剩不到一個時辰了。
他們若把這些衣服洗完,那可就真就沒什么睡覺的時間了。
浣衣局雖黑暗,卻也并沒有把所有人都累死的心思,因而還是給人留出休息時間的。
在馬上就要睡覺之時,又給他們安排了這么一大堆衣服,明顯就是在故意對他們使壞。
春花的手指關節處早就已經傷痕累累,不顧春蘭的阻攔,開口道:“這也黑了,即便能夠洗完,也沒地方晾了,與其這般,明日再洗也不算遲,為何非要今天洗完?”
春花也是混出資歷的,在這老宮女面前絲毫不見發怵。
但在這浣衣局,兩個老宮女才算是有資歷之人。
面對春花這種敢于挑戰自己權威的,根本一句話都不用與他多說的。
啪啪啪...
剛開始還是一個拿鞭子之人,沖著春花招呼。
沒用多久,直接圍攏上了五六個。
春花被打的慘叫連連,只剩下抱頭鼠竄。
片刻后,不知是哪個老宮女最先停手,道:“罷了,別把人打死了,少個人浣衣局的衣服洗不完,對各宮貴人主事那里也不好交代。”
換句話時候,打人可以,但得讓他仍舊有力氣干活兒。
那些老宮女又叮囑了一遍洗不完不準睡覺后,才揚長而去。
幾個老宮女離開,春蘭才敢上前扶起春花,道:“你這是作甚,你與她們對著干,只能被打的更狠。”
這事兒他們也是深有感觸,因為他們曾經就是打人那一類人。
春花咳嗽幾聲,道:“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我二人到這里五六日,好生睡過一覺嗎?加起來怕也不過只睡了三個時辰,瞧瞧我們這手,還有一塊是好的嗎?再這么下去,我們怕是得被累死。”
春蘭沒有春花脾氣烈,并不贊成春花與之硬碰硬,道:“你與她們對著干,是逞口舌之快,怕也會被他們打死。”
二人也不再趕時間去洗衣服,而是相互傾述著心中的不滿。
他們白日不管多抓緊時間洗衣服,晚上在快睡覺的時候,總是會被加派任務。
這也不是她們一人有此遭遇,基本所有新人都會被這樣對待。
這些新人不管是被發配,還是被罰沒來的。
“都是那春菊,她與潭王有私情,現在他拍拍屁股走了,害得我們跟著她受罪。”春花開口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