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吳家張家馬上就要水火不容,但李家與吳家與張家還算勉強能合得來,現在李家頭上貼上了隨時叛變的標簽,三家相互懷疑,相互敵視的種子已經逐漸開始萌芽。
這些東西放在明面,私下里就可再做些其他的了。
而早在陳恪頻繁請李正旺吃飯的時候,道衍私下里則已找上了張明財。
張明財賭色均沾的毛病依舊沒改,整日不是流連于青樓就是往返于賭坊中,家里生意上的事情基本不管。
唯一要管的時候,也就是在手里沒錢之時。
十幾年時間不知為多少女人贖過身,每次贖身都鬧著要娶人家,可沒等多久,喜新厭舊,有了新歡后,就把人家棄之如弊履。
多年以來,不知有多少女人鬧上過門,也不知有多少女人為之自殺。
道衍化作得道高僧,在街上與張明財來了個偶遇。
一見面竟驚呼稱張明財有大富之像,將來必定可腰纏萬貫的,只可惜今世欠了情債,若此債償還不來,今世不僅不會腰纏萬貫,少則遇賭逢輸,多則倒霉成行癮,最后怕是喝口涼水都會塞牙。
道衍長得就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他說幾句這般神神鬼鬼的東西,就是無神論者心中都會打鼓的。
繼而道衍又說出幾個青樓女子的名字,這些女子中有幾個曾為張明財自殺過,也有幾個被張明財贖身后又被拋棄,不得已又回了青樓的。
像那種花魁,只要不嫌棄背后金主,有的是人爭著搶著有人納入府中當小妾的。
一般女子可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沒有人養活,她們連吃喝都會成問題的。
若本來就沒人贖身也就不報希望了,可贖了身,卻又無奈又回了青樓,對張明財豈能不恨。
當然,剛開始張明財肯定是不信的。
隨著,張明財賭桌上幾次都輸了個精光,心中越發對此事越發有些隱隱約約的起疑了。
心中起疑,道衍埋進去的種子也就開始生根發芽了。
時候差不多了,道衍直接與張明財來了個偶遇。
“呀,施主印堂發黑,這幾日運氣尤其不好吧?”道衍咋咋呼呼地道。
張明財打量著道衍,也不說話。
道衍繼續又道:“貧僧怕是估計錯了,施主的這個情債并不簡單,許是有施主欠下情債的女子去下面告狀了,施主若再不還的話,怕是連性命都會有危了。”
說著,道衍念出一聲佛號,道:“因因果果,業障不消,性命不保。”
丟下這句話,道衍保持著慣有的高冷,便要抬腿離開。
剛走出了幾步,便被張明財喊住。
張明財罵罵咧咧,回道:“肯定是吳素娘那賤人,見了我除了甩臉子就是陰陽怪氣的罵我。”
你娶了人家,不盡做丈夫的責任,倒還嫌人家不對了。
說著,張明財雙手合十,道:“求大師把那賤人鎮壓了,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張明財這可真是要多渣有多渣啊。
道衍臉上的嫌棄轉瞬即逝,道:“這事兒并非貧僧專業,因果循環天道輪回,即便是鎮壓了誰,施主身上的霉運也不會因此消散了,看在施主這般虔誠的份兒上,貧僧給施主指一條明路出來,施主若愿舍香華寶貝衣物等,對施主來講越是珍貴的東西所積累善果也會越甚,與施主也會越有利。”
忽悠了大半晌,道衍隨之念著佛號離開。
話已說到如此地步,該怎么做那就要看張明財自個兒的選擇了。
道衍從始至終都未提過什么錢,由此也就使得道衍說這些話增加了不少的可信度了。
其實說到此處,此事基本上也就到最大限度了。
道衍若再在這個事情上嘰嘰歪歪下去,這事兒就很容易被人懷疑了.
今日是張明財第一次天沒黑就回家。
回了家后,有些心神不寧。
轉悠了半晌后,招呼了身旁的長隨,道:“走,去知府衙門。”
行至半道,又道:“你別去知府衙門了,去道觀找個道士來,讓他做場法事驅驅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