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是來抓人,又不是來拜訪的,自是不會等門子匯報。
官兵氣勢洶洶闖入,剛一進來便把控制了出入的門口。
官兵闖入不久,湯和陳恪信步走進。
湯和乃此番巡視海防的正使,在老朱那道密旨還是密旨時,一切還是要以湯和為主的。
湯和打頭,陳恪緊隨其后。
兩人剛一進入,湯和便笑呵呵地道:“三位東家都在啊,那正好,省得我再分別去尋了。”
他們三人的動向,官府早就清楚。
他們三人齊聚在張德元這里,官府也是知曉的。
湯和開口,三人竟不知該怎么說。
三人不說話,湯和也不給他們留余地,只道:“三位東家不地道啊,你們不是說你們沒糧嗎?怎卻跑到海鹽去了?我看那三艘大船的糧食可夠湖州百姓吃數月之久的吧?”
三家現存的些糧食基本都運走了,吃數月并非夸張。
吳李張三家首先是商人,以利為主,他們把這些糧食售往海外后,只要城中有需求,他們還是會再做調度的。
只是因前段日子下雨,運輸受阻攔,耽擱了一些時間。
昨兒個城中糧食供應便恢復了正常。
雖說類似的事情常會發生,畢竟所有的糧食都緊著海外了,城中的難免會有些供不應求。
之前幾次,海外需求量少,城里的缺口并不大,官府出面做個簡單安撫,事情也就過去了。
從未像這次,竟需官府開倉放糧才能解決。
哪能想到,偏巧這次朝廷竟遣來了人來巡視海防。
當然,相比較來講,他們還是歡迎張士誠的。
張士誠鹽販子出身,對商賈很優待。
而老朱家窮出家后只做過幾日游僧,便入了行伍,最看不慣就是那些利益為上的商賈。
再加之,江南之地之前屬張士誠地盤,曾給張士誠納稅稱臣。
在大明治下,他們的日子比之前在張士誠治下的日子難過多了。
湯和再次開口,張德元,吳永壽,李正旺無不心虛。
他們商量了半晌,可還沒商量出什么結果來呢?
三人不說話,陳恪則嘿嘿一笑,道:“信國公,證據已確鑿,還說那么多作甚,我看該怎么辦便怎么辦吧?”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直接抄家了。
都已私通逆黨,把糧食都運送走了,還留著過年嗎?
陳恪出言,李正旺當即風風火火地道:“信國公,江寧侯,草民愿捐出所有家財,只求茍活?”
抄家之罪都已夠了,還用得著他捐嗎?
這些個事情的處置是陳恪負責的,因而湯和也不多說,把回復的余地留給了陳恪。
李正旺出言,陳恪一臉遺憾,道:“我知曉你與張士誠牽扯并不深,三番五次請你吃飯,就是想讓你主動開口回頭是岸,可你呢,至始至終都不曾松口...但凡你說一個字,不說捐家財了,保你無虞都沒任何問題。”
若李正旺真的說了,也算自首,且也算一個良好的示范帶頭。
保他無虞只是其一,或許還可給他些獎賞。
李正旺后悔肯定是有,那船糧食再值錢,哪有性命重要?
正說著,張明財站在重重官兵的圍堵之后,喊著道:“江寧侯,江寧侯...我...是我。”
張明財風評差到極點,除了那些能拿他錢的人,沒人愿搭理他。
若非他還有些用處,陳恪也懶得與他多說話。
瞅見張明財,陳恪抬手招呼,道:“來,讓他進來。”